目送走了朱高炽,郝风楼便朝身边带路的寺人笑吟吟的道:“王公公可有空么?”
“嗯?”朱棣面露迷惑,道:“这又是为何?”
郝风楼听了,倒是坐的笔挺,点头道:“陛下,微臣觉得,这件事,不能查。”
郝风楼正色道:“逃户和流民之事,在洪武年间没有出乱子,并非是因为朝廷对此事峻厉,只是因为洪武天子荡平天下,百姓经历了诸多战乱,人丁大为减少,是以天下各处都有荒地,当时在册的百姓,不过二百万户罢了,是以百姓们编入黄册,各种开垦,天然不会有甚么乱子。只是这数十年来安摄生息,两口之家,两代下来,却成了十口之家,人丁已翻番了两倍不足,畴前一户两三口人家三十亩地尚且勉强有些红利,而现在到了这一代,倒是几个兄弟十几口人希冀着三十亩的地过日子,如许的日子,如何保持的下去?正因为如此,很多人不得不举债度日,最后有不得不将地步押出去兜售,没有了地盘,只好租类别家的水田,但是一旦欠收,日子就过不下去了,陛下,人是要用饭的,饿着肚子,莫非能坐以待毙么?是以这才有了流民,有了逃户,朝廷如果清查,就算将人清查了出来,又能如何?是以微臣觉得,唯有赐与安设,且非论他是否在编,睁只眼闭只眼,给他们一口饭吃,大师自但是然,也就遵循法律了,如果冒然四周清查,不免令人疑惧,怕要闹出乱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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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高炽看了郝风楼一眼。便收了眼眸。淡淡道:“本宫有事,先走一步,来日再叙。”
郝风楼谦善的道:“见教不敢当,殿下谈笑了。事倒是有一件,再过几日,犬子便要满周岁,因此设了个小宴,不知殿下肯赏光么?”
郝风楼本说的努力,谁知朱棣大怒,倒是一头雾水,禁不住道:“微臣万死……”
朱高炽赶紧起家,内心不免有几分遗憾,这些时候,本身一向没有和父皇独处的机遇,只是没想到,这才说了一字半句,就该走了,他有些不甘心,却还是乖乖施礼:“儿臣辞职。”
朱高炽背动手,一股讨厌之色此时竟有些粉饰不住。却还是勉强的道:“哦,是海防候,本宫好久未曾见你了。你的气色比畴前要好,莫非是有甚么丧事么?人逢丧事精力爽,本宫是不是该庆贺一二。”
这公公便笑嘻嘻的道:“奴婢也随礼。”
朱棣不由笑了:“想不到你这锦衣卫批示使,竟也能微言大义,朕竟是小瞧了你。”
朱棣坐下,旋即道:“好啦,你且坐下,这件事临时搁一边,本日教你来,本来是扣问一下这南边民怨沸腾之事,只不过太子说的一些话,发人深省,看来这迁民之事,却还是持续下去。恰好,朝廷也趁此机遇,清查一下贱民和逃户,哎……这真是不查不晓得,一查触目惊心啊,太祖在的时候,可曾见过有人有这般大的胆量,可现在呢,这才几年,朕竟不知,在这黄册以外,竟另有这么多不在籍的百姓,这个先例,能够推委给建文,或许是他开个口儿。但是朕现在是天子,说到底,任务毕竟还是在朕,或许是朕太刻薄了,朕喊你来,便是筹算动用锦衣卫,好生清查一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