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管家叹了一声:“不过下人还是散了很多。云公子,我与你说句不好听的话,那至公子虽偶然古怪些,但还真是个待人和蔼的好主子。我人也老了,乐个安逸,也就留下来帮他看着这地儿了。”
云尾巴狼一愣,没有说话。莴笋白菜见他没劝止,便颠颠地小跑过来,在他脚边蹭一蹭,又往舒棠的腿边再蹭一蹭。它们也不是畴前小小的模样了,现在再做出这幅憨态可掬的奉承像,便颇显傻气。
是时天涯有云绯,夺目的霞是红梅色,而过渡到六合相接处,倒是一派天蓝浅碧,淡若洁玉。
云沉雅垂下眸子,兀自一笑:“嗯,他会。”
说着,两人便要去到后院。
舒棠挠挠头,讪讪隧道:“是因为、因为云官人识得小世子。他是大人物,不认得我的。那日只是刚好撞见。”
云沉雅又是一笑。他拂了拂袖摆,直起家来,想了想,又问:“这对獒犬唤作莴笋白菜,不知小棠女人养得那对灰爪兔,又唤何为么名儿?”
两人再走一段路,雨水便小得似有若无。云沉雅正预备着跟舒棠道别,忽听身后一阵偷偷摸摸的哒哒声。他背影一僵,顿住脚步,但是这个时候,那哒哒声又消逝了。
雨很轻,沾地无声,像江南的梅子雨。
她不晓得,如许的疏离客气,是他强忍着保持的间隔。
雨水垂垂收了,天涯又有艳阳如金。获得他至畴前的云府,已是傍晚了。
云沉雅极目朝府内一看,果是有些荒凉,所幸并非满目疮痍。
荒园中,碧色里,桃花灼灼,朵朵如烟霞,更胜天涯傍晚灿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