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空幸怔住,心跳先是漏了几拍,后又快了数拍,半晌不能言语。直至树间传来一声清脆鸟叫,他才恍然回神,扶了扶司徒雪,却不敢直视她:“没、没有的事。我从未……介怀过。”
司徒雪一边拿小刀割开伤口处的衣袖,一边道:“当年我为影卫时,拼斗受伤是平常的事,久而久之,便养成了随身带跌打伤药的风俗。”
蒲月初时,云尾巴狼新得一条三字规语,本想马上一试。不过厥后诸事烦琐,得空他顾,只得将此打算推后。白贵与狼言,将三字规语推后实施,好处甚多:一来,他们曝露身份后,街头巷陌风生水起,这个关头,不易有大行动;二来,舒家兔子现在仍在气头上,若能待局势缓缓,再施战略,反见奇效。
未几时,司徒雪便应白贵之邀,找来后院。
司空幸的年纪与云沉雅相仿。几人身份曝露后,他摘了畴前稍显凶煞的人皮面具,一张脸上,五官端方超脱。
这一日,晴光万里,绿荫匝地。云沉雅在云府后院儿转悠了几圈,招来白贵,与之商讨大计。二人嘀咕小半个时候,又唤来司空幸,将馊主张分享与他听。司空幸闻言,瞬息黑了一张脸,本欲甩手走人,但碍于尾巴狼的淫威,只得留下,任其摆布。
青衫公子听她不知如何称呼本身,淡淡一笑,说:“鄙人姓穆,非是官人,女人称一声公子便可。”
司徒雪看入他的双眼,斯须,却渐渐摇了点头,“然我此次随你们出行。至公子负担江山,以天下为己任。白老先生足智多谋,博古通今。而你……”她一顿,抿了抿唇,说道:“而你尽忠职守,宅心仁厚,行事利落,果断明智。”
司空幸闻言,点头道:“究竟如此,你有此观点,也无可厚非。”
舒棠“啊”了一声,随即认出此人恰是那夜马车里的青衫公子,赶紧见礼号召,又问:“这位……这位官人,如何会来这儿?”
后院园子里,紫薇如霞,开遍枝头。司徒雪一身雪衣,与桃粉色的花枝相映成趣。司空幸站在另一角,看得呆住,过了会儿,他才走上前,唤了声:“司徒。”
树荫花影间,一白一蓝两道身影垂垂远去。很久,树丛中忽有人“啧啧”了两声。
司空幸将方才白贵的叮嘱在内心头默记一遍,回说:“我来之前,见至公子有事寻老先生,想必老先生是担搁了。新酒不久便送来,我与你在这一块儿等,你不必焦急,尽管记账便好。”
司徒雪听了这话,安下心来。她等了一会儿,忽觉身边司空幸的气味吐纳不如以往绵长,一时起疑,转头看去,却见司空神采惨白,额角有汗,似是中暑之兆。司徒雪心中一顿,不由道:“你……”
尾巴狼深觉得然。因而,蒲月上中旬,狼与兔子相安无事。兔子也曾来送酒三两次,因尾巴狼以礼相待,甚是无辜,她便勉强与他说上几句话。
但是所谓八卦,若不带些桃红柳绿,那便没滋没味。且说云尾巴狼又至南俊的动静一传出,京华城的各路美人纷繁动了旖思,成日摇着丝帕,带着丫环,成心偶然地到临江街逛逛,闻着酒香,思念酒味了,便去棠酒轩里坐坐。因而乎,棠酒轩的买卖一时热乎如烧开的沸水,银子哗啦啦地往里流。
云沉雅知贰心有不甘,又从袖囊里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