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部雨季里,老海怪一点都没闲着,每天领着老迈老三忙活着,筹办秋收时的器具,或是编筐握篓,或是修补粮囤,沤麻结绳,补缀麻袋。各种活儿,越干越多,没完没了。
这事儿有些蹊跷。
说完,又装了一袋烟,点着后抽了几口,对老迈说道,“今儿个上午,你和老三,持续捣粪吧,西沟里那块地,还没耢过,上午我去耢一遍。”
接下来,又要锄花生地里的草……
老迈得话,回身出去给牲口饮水去了。
一提起下地里去干活儿,老二媳妇头就发胀,这但是她在娘家时没想过的。按吴家沟一带的民风,女人常日,是不下地里干活的。
间苗的活儿,看似简便,却要一向不断地哈腰,一天下来,腰都像要断了。
大牲口拉犁,带小跑似的,三天下来,老三媳妇的腿就肿了,每天出工时,两腿都像要瘫了。当着婆家人的面儿,却又不敢吱声,夜里一上炕,一觉睡到天亮,仍觉不解乏。
割完苞米,捆好后,集合拉参加院。三个媳妇就开端起早贪黑地剥苞米。
等苞米装仓晾干了,这工夫已近寒露了,又要起地瓜花生了。这几年花生的行情看涨,老海怪家种了很多花生。起花生就成他们家的大活儿。
不想婆婆却一把摁她躺下,叮咛道,“别动,别动!谨慎伤着身子。几个月了?如何不奉告妈呀?”
虽说乍一听到这个动静,老海怪内心也欢畅,毕竟本身眼看就要当爷爷了,这但是他做了多长时候的好梦。可脸上却装得挺平平,只“哦”了一声,以便能让老三沉着下来,慎重一点儿。
无法眼下,有弊端攥在人家手里,刚才又哭哭啼啼,要求人家别赶她走,现在人家承诺了,公爹要吩派她下地干活儿,她那里另有还价还价的余地呀?也只得应许。
老三乃至健忘了害臊,径直跑到上屋爹妈的屋里,把这个动静,及时奉告了爹妈。
这工夫,老海怪已把场院轧好,开端用高梁桔杆打苞米仓。打好苞米仓,又领着三个媳妇,把剥好的苞米装仓。
真是想不到,本身眼瞅着就要成为几个孩子的奶奶了,一想到这一点,就觉着这么多年,在吴家受的磨难,挺值的。
她把这事儿奉告了丈夫,丈夫乐得像个孩子,把她抱起来,在炕上转了几圈,亲了又亲,嘴里直喊:“我要当爹了!”
说完,一跃从炕上跳了下去,趿着鞋,乐颠颠地跑到老三屋里。
播种时,老海怪轮番用两匹马,拉犁趟垅。
老婆这会儿,内心憋得受不了,她想劈面驳斥丈夫,又担忧丈夫的脸上挂不住,和她生出事端。
媳妇这些天的饭量大增,却又总感觉饿,老三也累得腰酸背痛,哪能体味不到媳妇的苦处?偶然想体贴体贴媳妇,上工出工时,帮媳妇背着家什,可父亲却总要拿冷冰冰的眼神,盯着他看,过了几天,老三就不敢体贴媳妇了。
这阵子,老海怪又叮咛老迈老三,去收割大豆,他本身赶着四匹马,别离拉着四个磙子,开端轧场。
本年风调雨顺,一家人又肯卖力,总算没有撂荒。卖了粮食,足足进账了二百多块大洋。老海怪内心挺欢畅。
想到这一点,老海怪媳妇强忍着肝火,叠好被子,放到炕梢,起家下地去了。
可又有甚么体例呢?女孩子出了门子,就得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了,照着婆家的门流行事,统统由不得本身了。
差未几用了半个月的风景,老迈老三,才把大豆割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