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元芜本筹办等颍州府的痘瘟减退后,再来魏家谢那存药之情,谁知前日收到戚寒水的急信,便马不断蹄地赶到云州府来,幸亏来得及时,如果晚一刻,大罗神仙也只能瞪眼看着相思驾鹤西归。
约莫半个时候后,相思浑身发痒,本来针尖那么大的红疹,都开出花来,模样实在有些……惨痛。
“你叫长亭吧?”温元芜转头问少年,笑意可亲身然:“何时你随你徒弟回忍冬阁,也看看北方十三郡的风景情面。”
至于戚寒水先前评脉为何没有发觉,一来是因为戚寒水从未思疑相思是女儿身,二来这脉象千变万化,虚真假实,便是行医数十年的老郎中,也有把病弱男人当作妇人的丢人事,以是戚寒水一时不察也实属普通。
此时东方泛白,相思除了毁容,也无大碍,世人便撤出阁房,魏老太爷知这一夜辛苦了世人,便留温元芜、戚寒水等人在魏家歇息,因担忧相思病情或许还会几次,温元芜便也没有推让。
*
这般一想,崔妈妈也把老心一横,惨嚎一声:“我说!别……别打我了!”
闻言,即便世人都想陪在屋里,也都不好再说甚么,只得守在外间。
魏老太爷眸色微动,便要起家,却听秦氏声音里尽是阴寒的笑声:“爹爹快去吧,您的嫡孙此次只怕真要不成了呢!”
“魏兴,我不返来,他们一个也不准走。”交代完这句,魏老太爷缓缓抬眼看向秦氏,淡淡道:“相思如果不成了,你们就都给他陪葬。”
顾长亭闻言小跑着出门,未几时端了一个大铜盆出去,温元芜在盆里湿了帕子,擦了擦相思的手臂,后又从袖中取出银针,在几个臂上穴道施针,许是有些酸疼,相思皱眉嘟囔了几句。
温元芜见相思竟俄然复苏过来,虽知有施针的功效,但也心中暗叹这魏家少爷不过十岁年纪,竟有如此果断的意志,也是可叹非常。
*
这崔妈妈虽身材上败下阵来,嘴上却不肯认输:“三奶奶常日做得缺德事一件件一桩桩,哪件说出来不是丧了大知己的,那辛姨娘两次小产,还不都是三奶奶做的手脚?奶奶气那思少爷将来要担当家里财产,暗中暗害了多少次?奶奶内心不清楚?”
“阁主,只寻到了这点三年艾,再多现下也找不到了。”戚寒海员里拿着个小布包,见相思醒了,心中大安。
一贯非常顺服的顾长亭却没出去,还是站在床前看着。相思眼下的景象的确很不好,痘如果能开出花来,便没有大碍,相思这痘现在只能瞥见一个小点,内毒发不出,呼吸也短促,如果这药再没有结果,今晚只怕也撑不畴昔。
人既醒了,事情就好办很多,温元芜收了针,这才向魏老太爷一礼:“温某来迟了。”
魏正信猛地踢了秦氏的肚子一脚:“你做了这档事,还妄图持续做魏家的奶奶?”
“难受……”相思挣扎了一下,嘟囔道。
秦氏疼得背过气去,听了这话,大惊失容:“我为你生了相学和相玉!你不能这么对我!我做这么多事,还不是为了你!”
“相思松口!那是顾长亭啊!”相兰惊呼,想要去扳相思的嘴。
冲向魏兴的秦氏被这一巴掌打得一个趔跌,脚下一个不稳脑袋撞向桌角,只觉面前一黑,从脑门冒出的血便流进了眼睛里,视野里一片血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