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现下人多,程馨几近就要给魏老太爷发一枚“老司机十级”的奖章了,这话说的太艺术了,这套路玩得够深啊……
“按事理说,现在大房掌家,我本不该该插手家事。”
魏老太爷摇了点头,面有欣喜之色:“你自小便如许,我清楚,且你从未掌管过这么多事情,疏漏是不免的,渐渐学习便是了。”
魏老太爷摇点头,终究转向了冯氏,声音不轻不重,却透着绝望之意:“魏家人丁淡薄,大房只思哥儿一个男孩,三房有学哥儿玉哥儿,四房有庆哥儿兰哥儿,这几个哥儿今后长大少不得要为魏家着力,与思哥儿一起撑起家业来,你这做娘的不但不教他们兄弟敦睦的事理,反而要他们反目,若兄弟交谊就此毁了,今后兄弟睨墙指日可待矣!”
呃……这老头儿才说了兄弟之间要和睦,转头就来教唆她,真当她是六岁小儿?
魏老太爷直起家子,眯着眼道:“你庆哥哥和兰弟弟平白歪曲你,实在不对,哪有这般的兄弟之谊。”
“你们两兄弟一样有错,明知此事是错的,却不加禁止,一样要罚。”魏老太爷想了想,心中有了主张:“就罚你们各抄一遍《孝经》。”
魏正谊和楚氏只得焦心肠在门外等,一会儿趴门听听,一会儿从窗户缝看看,恐怕这魏老太爷发明本身的“嫡孙子”原是个假货。
魏老太爷见她不说话,神态更是驯良可亲,身子微微前倾,道:“你是魏家的嫡孙子,爷爷天然向着你,只不过面上要冒充公允,如果今后庆哥儿兰哥儿有错误,你顿时就来告我,爷爷必替你好好抨击他们。”
魏正孝忙道:“儿不敢,父亲说的极是。”
心机本质过硬,是程馨夙来引觉得傲的。
魏正谊忙道:“父亲且别如许说,儿子还要请父亲教诲。”
魏老太爷又看着坐下跪着的魏相庆魏相兰两兄弟,魏相庆此时倒是没哭了,只是低着头,魏相兰还是老诚恳实跪在蒲团上,嘴倒是没方才那样撅着了。
魏老太爷端起茶盏,慢悠悠啜了一口,且不说话,急得冯氏热锅蚂蚁普通,连程馨这个在旁看热烈的都忍不住去瞅那老爷子,好一会儿,魏老太爷才喝完了茶,悠悠道:“我也信你是至心改过的,只是你拉着庆哥儿思哥儿到我这告状,我天然要把这事儿措置妥当了。”
他正憋得便秘普通,动手的小娃娃却又开口了:“爷爷向着孙儿,孙儿本应欣喜,但自小父亲便教诲我要光亮磊落,爷爷大要公允,背后却这般设法,实在不该,若让庆哥哥和兰弟弟晓得了,该有多悲伤难过,这话今后爷爷还是别再说了,让别人闻声不好。”
冯氏想问,又怕再惹怒了老太爷,只得临时作罢。
魏老太爷倒是没辩驳,他白胖的手摩挲着衣袖,似是在思虑甚么,好久慨叹一声,道:“我这几个儿子,没一个像我的,老迈朴素不足,急智不敷,老三倒是机警,只向来只往吃苦山上走,奢逸河里游,毫不肯在闲事上多动一点脑筋,老四呢更不肖说,胆量针鼻儿普通,没有一处像我,只五姐儿与我最像,却恰好是个女儿身,现在还跟着她相公去都城了,我竟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。”
“你若只是一时胡涂也便罢了,我只怕你不知改过。”
魏老太爷呼吸一窒,虽看得面前的小娃天真烂漫,却又模糊感觉这娃娃口不对心,竟是不被骗。鱼儿不咬钩儿,他这一肚子筹办好的教诲说辞便只能憋着,好生难受。
房内此时只剩魏老太爷和魏兴两人,魏老太爷没说话,魏兴便只站立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