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寒水也顾不得其他,更不管王中道在场,满脸忧色地看着温云卿:“我之前提过,你的病能够靠手术治好的……”
温云卿没说话,看了她半晌,伸过手去:“出来再说。”
王中道正要辩驳,却被温云卿打断:
“他们都走了,你要在这里呆到甚么时候?”温云卿扶着墙,眼中波澜不起。
满脸病容的青年靠在床边,安静地看着戚寒水,淡淡道:“我真的不想争了。”
相思的手抬起来又放下,最后终究还是缓缓抬起,果断而谨慎地环住了温云卿:“会好的,必然会好的。”
戚寒水心中萧瑟,再说不出话,疾步出了门去。王中道搜肠刮肚亦找不到有力的词句可用,终是目露哀告之色:“云卿,起码……你不要放弃得这般早,总会有体例的。”
温云卿一哽,好久才顺了顺气,语重心长:“这手术之法,是你和戚堂主提出来的,若这体例不成,我死了,总归和你们脱不了干系,我死于疾病并没有甚么,但我若死于你们之手,且不说官府会追责,只怕天下医者……”
相思此时已经不讲理到姥姥家,把头摇得顽童手中拨浪鼓普通:“不清楚!不晓得!我不听!”
“啪嗒!”
屋内门窗紧闭,秋末的气候已生了火盆,相思怕风进了屋内,忙把门关严,这才看向床那边。
王中道恨恨把药碗掼在桌儿上,骂道:“你之前尚且有很多紧急的处所不知如何措置,剁了几只鸡就顿悟了不成!你要疯就疯你的去,别在我们面前再提甚么手术!”
未曾想,相思却没有撤退,眼睛亮亮的:“如果我和戚先生甘心冒如许的风险呢?如果我们能承担失利的结果呢?”
相思只感觉胸膛里仿佛有甚么东西被一只手紧紧地握住,几近不能呼吸:“即便现在……也……”
走到房门前,踌躇了一会儿,终是没有拍门,只轻手重脚地开了门,然后蹑手蹑脚地滑了出来,那里另有前一刻的放肆威风之气?
“两位叔叔不要吵了,手术我不会做,存亡有命,不消徒劳争了。”
“昔日碰到沉疴难治的病人,你也常开导‘豁达看破’之言,现在到了我身上,你如何就这么看不开……”
似也是为了让王中道宽解,温云卿悄悄点了点头。
他微微垂着眼睛,神采安静无波:“你们不消再劝我,我的寿数本就难长,拖了这么些年,也是运气使然,已不亏了。”
没有任何前兆,相思蓦地间吻住了他。
身前男人双手撑着耳畔墙壁,身材却还是重重压在她的身上,温热的气味吐在耳畔,带着一丝隐不成察的血腥气,相思一动不敢动,颤声问:“你如何样?”
没成想,他此话一出,反倒不如不安抚。
“想看就去看,他还能吃了你不成!”色厉内荏的或人嘟囔了一句。
她在奉告温云卿,也在奉告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