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了一缓,相思昂首看向薛桂,这一次不带一丝奉迎拍马之色,只是定定看着他,问:“大人丁口声声说我们是犯人,我只问大人,我们犯了甚么罪?”
领头衙役赶紧上前两步施礼回道:“已派人去山上寻了,快到了。”
人群里七嘴八舌群情起来,有些人说是,有些人说不必然,吵得薛桂脑袋疼,狠狠一拍惊堂木,大喝道:“都给我寂静!”
“天然是你们南边六州来郡里贩药的贩子,全都如此!”
薛桂冷哼一声,狠狠一甩袖子,快走两步起首进了堂里。
她此时靠在他的肩膀上,眼中有火在烧,温云卿心中有些非常,握住了相思的手腕,低声问:“还能对峙住吗?”
薛桂的手气得有些抖,他自做了这金川郡的父母官,百姓无不畏他敬他,那里有人敢这般夹枪带棒地与他说话?惊堂木拿起来又放下,一张脸又黑又紫,堂外的百姓见此忙都闭了嘴,恐怕本身触了薛大人的眉头,被拉出去站笼。
见薛桂不说话,相思却不肯就这般放过,轻声道:“宣永十四年,淳州府有一赵姓富商,家中曾两次失窃,官府清查以后,皆为一飞贼所为,这飞贼亦认了罪,服了刑,谁知两年后,赵姓富商家又遭了贼,此次财物未曾丧失,只是家中家传玉佛被盗了。”
薛桂眉毛一挑,心想这偷鸡的案子清楚就信口扯谈的,若这不知死活的少年还敢信口雌黄,别怪他不客气!内心虽这般想着,面上却强压肝火,问:“那你倒是说说这是那里的案子?”
戚寒水拉了拉唐玉川的袖子,低声道:“你就别说话了,谨慎被薛桂抓住把柄,到时候拆了相思的墙。”
等了一会儿,换好绛红官服的薛桂才呈现在世人面前,一拍惊堂木:“堂下犯人可知罪!”
“又要拉我们去站笼?”相思再次出言打断。
温云卿的人已走到了衙门内,脚步却俄然愣住,缓缓回身看向薛桂:“薛大人不出去么?”
温云卿天然听清了相思所言,挠了挠她的手心,面上却安静天然。
“那就请薛大人,现在,开堂审案。”
中间的衙役都愣住了,目睹着天就要黑了,这是开得哪门子的堂?哪有早晨审案的?
但常日薛桂严肃尤甚,这帮衙役们哪敢多话,摆列府衙两边,杀威棒也敲了起来,说开堂就开堂!
温云卿却并未立即说话,而是低头看了看相思,把她身上披着的大氅收紧了些,只暴露她煞白的小脸,轻声问:“能站起来吗?”
此言一出,已跪到一半的唐玉川便“噌”地一下弹了起来,相思嘟囔:“名头总算另有点用……”
常日这温云卿对薛真真向来面无悦色,现在对这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野小子,竟这般体贴体贴,真是气得薛桂要仰壳!
相思面色安静,持续诘问:“大人凭何推断呢?”
那薛桂一听,更加的窝火,冲着堂内衙役怒喊:“被告呢!被告如何还没来!”
世人也都被激起了猎奇心,都看向站在堂中心的相思,只听得她幽幽道:
相思抬眼,问:“以是一小我如果第一次偷了邻居一只鸡,第二次又偷了邻居一只鸡,第三次邻居的鸡丢了,就必然是这小我偷的?”
温云卿因忍冬阁和宫中的干系,向来是不需求跪的,薛桂说的天然是相思和唐玉川。相思内心有些恼火,本不肯意跪,但又怕薛桂再弄出甚么鄙视公堂的罪名,便筹办忍一忍,谁知身子却被温云卿紧紧抱住。
“呵呵。”
这几个字一出,人群“嗡”地一声炸开了,或有一两个不明原因而发问的,便立即有热情的街坊邻居悄声解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