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氏刚从庄子返来,热茶还没喝上一口,韩妈妈便跪在她裙边,大喊冤枉,冯氏揉揉脸,先去阁房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衫,这才让韩妈妈回话。左不过就是她做的胡涂事,替万姨娘去厨房传了话。
冯氏让婆子把韩妈妈拖下去,关进柴房。第二日让人传了万姨娘、秦四家的、芳姨娘过来,趁便把其他姨娘都叫了过来。
冯氏指指炕几,孔雀绿釉碗里盛着绿豆汤,花草纹彩绘碟子里是菱粉糕和蜜三刀,湘玉最爱吃甜食,捡了一块蜜三刀吃,真是甜到喉咙里了。
冯氏先让芳姨娘讲了启事,芳姨娘快言快语把话兜个清楚,还让丫环拿上来了前几日的饭菜。轮着秦四家的说话,她哭丧个脸:“讨太太饶,我听了韩妈妈的话,觉得是太太的叮咛。”万姨娘找人和她通过气,若太太问起,统统都推到韩妈妈身上,这韩妈妈是太太的奶娘,还能如何措置?必是轻拿轻放,他们这些小鱼虾跟着也能少享福。
乌压压的站了一屋子人,平素姨娘们来,冯氏很少难堪,都是客气的端杌子让姨娘们坐,此次冯氏冷着面,让世人站着。
湘玉刚把从庄子带返来的兔子安设好,昨日托苏重秉去内里买了四个小笼子返来,每人一个,兔子关笼子内里,早上一看,小兔子饿了,爪子直挠笼子,便喂了一碗切碎的胡萝卜、苜蓿草,她给兔子取了小白这个名字,和它毛发正呼应。
吕绣娘留了功课,七天后每人绣一条手帕出来,要求图案是牡丹花,丝线本身搭配。湘玉刚出院门,远远的见苏重秉正走过来,她迎畴昔,见他手里拿着几本书,瞥到了采茶拿着的绣架:“听太太说你们开端学女红,你性子涣散,定力差,可得好好学。”
冯氏就是寐了一会儿,底子没睡着,被湘玉一扫直痒痒,笑着坐起来:“是谁这么奸刁,定是玉姐儿。”见湘玉站在面前,手里的头发还没来得及藏,眉开眼笑的搂过来,嗔道:“没一天是安生的。”
冯氏上个月便和老爷商讨过了,送一座屏风归去,湘绣图案活矫捷现,有着“绣花能生香,绣鸟能听声”的佳誉,再没比这个更好的主张了,绣娘姓吕,吕绣娘是入行十多年的老绣娘了,技术可靠,冯氏和她说了说需求,两小我会商了一阵子,冯氏非常对劲。走之前,让丫环递上了银裸子,笑着送出了门。
韩妈妈见都被措置,心下发虚,可当着世人的面儿也不敢求,哀切的看着冯氏,冯氏叹感喟,说道:“韩妈妈胡涂了,本该受罚,只是年事大了,罚的狠了我也是不忍。”
湘玉翻开看了看,是一些女子传记,要晓得,在重男轻女的当代,女主很少有传,传记写的都是文人骚人、贵爵将相称。
湘玉跟着丫环去了正院,见冯氏歪在榻上,还觉得她睡着了,轻手重脚的走畴昔,拽下一根头发,拿着往冯氏脸上扫。
冯氏现在也不像畴前,把万姨娘当作敌手,放在心上,弄得本身内心不快,她一个正头太太,和小妾负气不敷丢人的,万姨娘惯会借刀杀人这出,也不是一次了,觉得本身抓不到把柄,落不了罚?
湘玉待吕绣娘走后,问道:“太太会商屏风,怎的唤我来?”
苏重秉把书递给她:“你不怕我就行了,这书是元兄寻得,书铺都是平常的话本,这个是乡间土财主的藏书,倒是可贵。”
散了世人,冯氏好好喘口气,心道都是不费心的,让丫环去唤湘玉过来。
冯氏又道:“我觉得万姨娘是个有分寸的,可她刚管了几天家,就出了这些事,韩妈妈那我也问清楚了,是谁捣的鬼我一清二楚,唤青儿上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