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杜家二房院门,就见杜寅生和蒙氏、杜云昌提着些东西站在那边。
杜辰生张着嘴,满肚子辩驳的话就被章光义堵在了喉咙里。
杜锦宁今后是要读书考功名的,如果有个不孝的名声,对他影响不好。五两银子和每年的五十文钱未几,也算是有个交代。
杜方苓和杜方蕙听得分了家,她们要搬出去,正欢畅得不可。可听了杜云年的话,一下子傻了眼。
“成。不急,你们渐渐清算。”章光义笑呵呵隧道。
“云年,你做甚么呢?”杜辰生从屋里出来,板着脸用力地瞪了杜云年一眼,转头笑着对杜锦宁道,“宁哥儿,搬场也不急于一时。明天是腊八,再过一阵就过年了。不管如何的,我们都是祖孙俩,我还能看着你们没饭吃不成?你们先在家里住着,等过了年后再搬吧。虽说里正美意,但你如许费事别人,总归不好。”
“不消了,我们现在就搬。”杜锦宁转头瞥见陈氏和杜方菲从屋里出来,手里提着两个铺盖卷,便对章光义道,“章大伯,我们清算好了。”
杜寅生却内心非常愁闷。
张氏摇了点头:“那关家,可不缺钱。如果真有读书资质非常了得的,他们会放过?如果宁哥儿真能考中进士做了官,那就是关家的一个助力。那些大师族,养帮闲,收弟子,可不就这么个感化?一年几十两银子,为家属培养一个戴德戴德的助力,多么划算,今后回报那是千倍万倍的。”
杜辰生见有人站在他这边,顿时精力一振,赶紧拥戴道:“对,李大哥你说的对。”
章光义抬抬眼:“你说。”
一两银子是一千文,杜辰生现在六十来岁,杜锦甘情愿以四十年来算,也算是刻薄的了。
怕杜辰生胡缠蛮搅,章光义立即道:“宁哥儿说的是究竟。”
章光义斜睨了杜云年一眼,对章鸿文道:“一会儿你回家去,拿上十斤大米、十斤玉米面,再捉一只下蛋的母鸡过来,给杜锦宁送去。今后你们也是同窗了,就当是你给他燕徙的贺礼。”
目睹得杜方苓不能卖了,他们还得掏棺材本去给杜云年还赌债。如果有杜锦宁每年贡献五两银子,他们的洞穴好歹能弥补点。五两银子和五十文钱,差得实在太远了。
“不可,五两银子太少,每年五两,一文钱很多。”牛氏嚷嚷道。
仍由章光义执笔,将文书立好,又当着世人的面念了一遍,然后让世人签书画押按指模。
他立即点头定音:“就这么办。”
他家就在离郑林家不远处,离大林村很近,只隔着一条河。杜锦宁的新家离章家还真不远。
她是个刚毅的女人,当年那么艰巨她都熬过来了,现现在终究苦尽甘来,在她眼里,另有甚么过不去的坎?并且,杜锦宁那边另有卖话本子的钱呢。
杜云翼想了想:“莫不是看中宁哥儿读书的资质?可没人供他读书,宁哥儿这书也念不成吧?”
杜辰生老脸一红,忙道:“不是……”
杜云翼小流派出身,又只是做账房的,眼界不开阔,还真没想过这些。
“娘子,这话如何说?”杜云翼晓得老婆有几分见地,从不把她当无知妇人对待。
“行吧。”杜辰生也晓得再扯也扯不出甚么来了,闷声点了点头。
“好的,爹。”章鸿文感激地应道,又朝杜云年请愿似的扬了扬下巴。
陈氏和杜锦宁几人从速跟上。
李大伯是个老好人,孙子跟祖父祖母断绝干系,在他看来老是有些大逆不道。但这事又牵涉到章光义的里正位置,又不能和稀泥,他想了想,开口建议道:“如许,我说句话,大师看行不可。宁哥儿呢,虽说没吃杜家的米养大的,但身上毕竟流着杜家的血。你娘你姐姐这些年能有一个庇护的处所安身立命,也是杜家的交谊。这不是好处两个字能掰扯清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