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把本身的袜子抹抹洁净，伸脚进鞋子里一试，顿时难堪了。他的脚另有小半在内里呢，鞋子就已伸不出来了。
杜锦宁回了他一个对劲的眼神，对差役回了个礼，客气了几句，便脱下外袍和鞋袜给他查抄。那差役草草查抄了一下，就将衣服还给了杜锦宁：“杜案首请吧。”
杜锦宁内心一阵大汗。
那人的神采这才从惭愧转为感激，朝杜锦宁行了一礼：“无妨。”
小学初中阶段，女孩子发育得比男孩子早。她虽比梁先宽小两三岁，但这两年营养跟上了，杜家人和陈氏的身量在南边人中算是高的，她现在也有一米六八的个头了，跟梁先宽在身高上差未几。虽说她比梁先宽瘦一点，但前人的衣衫都比较广大，只要身高合适，略微瘦一点还是胖一点都不是太大题目。
“……”一听要借鞋子，杜锦宁一时之间不晓得说甚么好。
梁先宽面露难堪之色。
“当，当……”一阵锣声从府学门前传来，差役们齐声大喊，“入场了。”
杜锦宁一见他曲解了，从速叫道：“哎，这位兄台，我不是不借，是在看你脚有多大。”见他愣住，忙表示汪福来拉他过来。
四个差役同时查抄，查抄又不是特别严格，步队进步得很快，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轮到杜锦宁了。当头的那差役先将她的考引看了，望向院里作保的廪膳生问道：“县案首？”
梁先宽还没说话，一个陌生男人就吃紧挤地出去，对杜锦宁一揖到底：“杜案首是不是还带了鞋子？这位姓梁的兄台鞋没掉，杜案首你能不能把鞋子借给我？测验过后，我必然重重感激杜案首。”
前面来的人倒是看到有人卖衣服鞋袜了，当时还挺奇特，都没往这处想。
汪福来点了点头。
鲁小北摆摆手，站在那边一个劲儿地喘气。他跟杜锦宁出去的时候就挤掉了一只鞋，这会子又把另一只也挤掉了。一会儿考生们入场了，没准他能在地上捡上十几双鞋哩。
却启事此人的鞋在来的时候被挤掉了一只。只他家道贫寒，又没带家人，便是想找人要一双鞋子都不晓得找谁要去。本来还在纠结，要不要跟黄澄明说说，让他家小厮把鞋子让给他。听得杜锦宁说带了备用的衣服鞋袜，他天然大为欣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