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来,杜锦宁另有长辈活着,普通这类环境,是不会分炊的;二来杜锦宁年纪小,不能立户,再加上一群的孤儿寡母,分了家不但不知靠甚么糊口,也没人帮着支撑流派。
“你如何会想到分炊?”他问道。
“有我写话本的钱,再有我娘她们种田的收益,一年省吃俭用,想来二十两的学费也还能赚得出来的。到时候我再去给人抄抄书,学着画点画,估摸着也会有一些进项。等我再大些,本领多了,日子会一年比一年好的。这总比不分炊在家里干熬着强吧?”
杜寅生挣扎着床高低来,在蒙氏的搀扶下往外走:“走,先祭祖。”
杜寅生和蒙氏对视一眼,皱起了眉头。
这么一想,杜寅生俄然感觉分炊是再好不过的体例了。
“但分了家就不一样了。我娘因着我爹的原因,就算再难也会咬牙供我读书的。她们佃别人的田来种,除了交租和税,多多极少还能余点钱;可不分炊,她们就是帮家里白做工,一文钱都到不了手里。即便我娘想送我到您那边去读书,都故意有力。”
并且,有些话杜锦宁固然不说,但杜寅生本身也能脑补出来。
杜寅生想着二房那些人的德行,暗叹着点了点头,非常附和杜锦宁的这番话。
杜寅生叹了一口气:“你这也是负气的话。不要说你祖父还活着,不会分炊;即便他同意,你们一屋子妇孺,孤儿寡母的,靠甚么糊口?何况,你年纪尚小,不能立户,就算把你们分出去,那也不算是分炊,只是不再管你们死活罢了。”
之前他还感觉杜锦宁聪明得不像十岁的孩子,可刚才那话,在杜寅生眼里就是纯粹的孩子话。
杜锦宁跪到地上,“咚咚咚”地磕了三个响头:“有劳伯祖父了。”
“你二伯,出去打赌了?”
“你祖父晓得不晓得?”蒙氏问。
“分、分炊?”杜寅生千万没想到杜锦宁竟然说出这两个字来。
蒙氏也道:“宁哥儿,此时不是说气话的时候,你可别犯胡涂。”
她刚走到外间,屋里的杜寅生和杜锦宁就闻声杜云年笑道,“我正要去看看伯父如何了呢,伯母您就出来了。”又问,“伯父现在如何样了?”
杜锦宁又道:“分了家,他们出了甚么事,也怨不着我克他们了。并且,我跟我娘、姐姐也不消再过这类受气的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