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暖之余,她也心慰。
看看天气已是中午了,内里也没人,她爬出窗外,从草丛里把明天藏在那边的银子和铜钱找了出来,再将小册子往怀里一揣,开了门出去。
如果杜锦宁真的是男儿身,那该多好。
自主、分炊、复兴家业,过好日子,这些光靠她一小我单打独斗那指定是不可的,还得大师一起同心合力。而有陈氏如许一个脾气刚烈、心机通透的母亲,她身上的担子也轻很多。
杜方苓就不说话了。
“怕啥?现在我们也跟他们一样了,为啥不能说?”
陈氏被唬着直去捂她的嘴,抬高声音喝道:“你要死啊,说这些话。如果被你二伯二伯母闻声了,有你的好果子吃?”
因为内心有了某种设法,她没多写,只写了一千字摆布就愣住了,然后花了半个时候的时候把明天和早上写的三千字誊抄了一遍,到陈氏那边找来针线,把那些写好的纸张全摞在一起,装订成册。
杜方苓看到姚氏被罚,杜辰生和牛氏很较着站在了她们这一边,并且饭桌上牛氏还被杜辰生喝斥了,胆量顿时大了很多,把平时心头的怨气都发了出来,“你也是儿媳妇,二伯母也是儿媳妇,为啥你在田里累死累活,她倒在家里纳福?这不公允。”
杜方苓虽一贯恭敬母亲,但很分歧意母亲这话。
杜云昌被父亲说的这些震惊着,久久不语。
杜家西厢里,杜锦宁一进门就被杜方苓拉住了胳膊,期盼地问道:“宁哥儿,祖父既然窜改了态度,那我跟娘、姐姐是不是今后就不消做那么多事了?”
桃花村和另一个叫大林村的挨得很近,中间就隔了一条小河。两个村的人丁加起来也很多,有人就像章鸿文一样要去县里上学,有人则像杜云年一样要挑菜去县里卖,另有走亲戚买东西的,每日去县里的人倒也很多。
她晓得陈氏的心结。如果她敢说这统统都是杜锦宁形成的,要不是她克父,她爹也不会死,她们几姐妹的日子也不会这么难过,陈氏非把她赶出门不成。这是陈氏的逆鳞,是谁都不能触碰的。
见儿子不说话,杜寅生也晓得他难以消化这些,摆了摆手:“你去安息吧。”
可她没说话,那一眼却没逃脱陈氏的眼睛。
另有一点他没说。杜云昌的身材很差,连他这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都比不上,想来也不是个长命之人。一旦他跟杜云昌父子俩接踵离世,杜锦福的年纪又小,这个家业被二房那边侵犯,那是迟早的事。如果有杜锦宁在,并且他又能获得功名,那么杜方芷和杜锦福还能顺利长大;可如果没有他帮衬,这个家今后会如何,可就难说了。
见杜锦宁如此聪明,一点就通,陈氏鼻子一酸,差点掉下泪来。
陈氏一巴掌拍开杜方苓:“快去洗脸烫脚,别在这儿缠着你弟弟。我们不做事,喝西北风啊?少做你的春秋大梦。”
杜锦宁望了望陈氏:“祖父没说这些,只问我愿不肯意读书,我说情愿,他就放我返来了。”
陈氏悄悄地看她一眼,放开了手,神采淡淡的:“谁叫你爹死得早,没法护着你?”
陈氏当即怒了,指着杜方苓道:“你别觉得这统统都是你弟形成的。你二伯母调拨之语,你也信?要不是有你弟弟,你娘我早就被你祖父、祖母休回娘家了,你们也被卖去给人做丫环了,还留得你们在这里做杜家女人?虽说日子不好过,但好歹存亡由本身,不由别人!”
不过她这话,声音较着小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