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恕不语,似是在当真思忖着她的话。内里倏然传来一阵喧闹声,乔辞蹙了蹙眉头,刚想去内里探探究竟,便听陶恕“咦”了一声:“如何来得这么快?”
但是有清流是功德,清流还没窜多久便要被浊水挤得干死在沙岸上,这事儿便不如何好了。
叶斐然醍醐灌顶,心中暗骂了本身一声。自向来沂都以后他便不时候刻重视着窜改笔迹了,恰好这本书是外任之时做的注,当时天高天子远,那里能想到这个。
“以是这书便是因为这个才跑到我桌案上来的?”彦长庚从他的手中抽过了书,随便翻了翻,“你这得是获咎了多少人,积了多大的仇,才捅到我这里来了?”
钱松偷偷瞥了天子一眼,见他默许了,才尖着嗓子道:“这笔迹与陛下如出一辙,莫非不是叶大人决计仿照陛下的么?这但是大不敬之罪哪!”
“解释解释。”头顶传来少年天子的声音,口气不怒自威。
乔辞一口气将想说的话说完,想到了那笔赃资,弥补道:“此次从内藏那边扣返来的赃资,我筹算用于托此次夏税时的市粮价,以减轻百姓卖粮时的丧失,还望大人莫要再动甚么旁的心机。”
乔辞的瞳孔微微一缩:“你们要对他做甚么?”
幼年时共磨难的交谊,是飞黄腾达后的恭维阿谀比不了的。固然两人自三年前的制科的殿试后便再未见过,但是默契还是在的。
“大人的重点不是为我好,而是向那帮宦官交代罢?”乔辞无所谓地笑了笑,“没想清楚的是您,觉得凑趣上了内侍,让他们在今上的耳边说说好话,您就成事了。大人何不细心想想,您在三司使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,如何到了现在都没有升上宰执?现在上多讨厌乔家大师有目共睹,我还是一步一步升上来了,莫非是因为我与那帮子宦官的干系好么?”
叶斐然瞪大了眼睛,佯作吃惊的模样:“本来这与陛下的字非常像么?”他凝眉回想,而后惶恐道,“臣在入仕之前曾游学四方,偶得过一幅清河王的真迹,心中非常爱好,便下足了工夫临摹,未曾想竟然撞了陛下的笔墨,当真是罪该万死。”
乔辞回身:“大人另有甚么事?”
清河王卓印清是今上的表兄,今上便是由他一手带大的。若说今上的字是从清河王那边学来的,而叶斐然的字也是临摹的清河王,那么统统倒也能说得通。
内藏因为丧失了一大笔赃资过起了苦不堪言的日子,另一边的三司作为得利者,却也有报酬此事愁白了头发。
只不过这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。清河王曾经教过,当权者不能以机谋私,特别是做了以后还被人发明,但是很掉价的。
统统内侍都退下了,彦长庚这才走下台阶,立在他身前不远处,淡淡道:“这回解释罢。”
乔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听完还用眼梢斜睨他:“陶大人叫下官过来,就是为了说这个?”见陶恕没否定,她拍了鼓掌起家道,“我看大人也说完了,如果没有别的事情,我便归去了,手底下另有一堆公事尚未措置完。”
她正要辞职,却被陶恕拦了下来。
“谁让你走了?”陶恕一副几欲喷出火来的模样,“你给我站住!”
叶斐然闻言直呼冤枉:“我被人抄家了,抄出来的书被移交到了内藏库,全部内藏库都是陛下的,从内藏库内里取出来一本书直接呈给陛下也不敷为奇了。”叶斐然解释结束,一脸不成置信道,“你不会连我被人抄家了都不晓得罢,你一点儿都没体贴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