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谁被跛子反抢了财物的小喽啰仓猝上前道:“这白脸皮比那贼跛子还可爱哩!他见俺被那跛子吊在树上,站在一旁对那跛子笑道‘佩服!佩服!’,那跛子白眼道‘俺可没银子让他们惦记的’,白脸皮干笑几声道‘小生也穷酸的要命’,那跛子听白脸这么说,抓住俺的脚丫子就一阵乱挠,吓俺道‘俺兄弟说他穷酸的要命哩!你这厮眼瞎呀,踩盘子也不捡只肥羊’,俺让那跛子挠得浑身搔痒,忍不住道‘休听他胡讲!俺剪径少说也七八十遭了,谁身上有料没料,一瞅眼便知,他起码也是令媛的主’,那跛子听俺这么一说,笑着对那白脸皮道‘他都招了,你也招了吧!’,白脸皮心惊道‘你也打劫?’那跛子叹了一口气,啐道‘莫说令媛,就是万金,也抵不上你这一个朋友,俺见你光亮磊落,一身正气,想和你交友交友,却不想你狗眼看人低,把俺也当作爱财的主儿’,那跛子一边说,一边把俺当沙包一样打,俺当时候被他吊在树上,心中憋屈的要命,却听那白脸皮道‘别打了!别打了’,俺本觉得他不幸俺,可想不到他又道‘不要让他的一身铜臭脏了恩公的手’
“大王,小人冤枉!”那华衣公子脸sè吓得煞白道,“都是这个贼跛子,是他坏的那人活动,是他脱的那人衣服,是他吊那人在树上,也是他抢的那人财物,大王明鉴,小人冤枉呀!”
“哈哈哈,”那跛子对劲地大笑三声,一边凑上鼻端嗅那散溢的茶香,一边煞有介事地啧舌道:“不愧是俺兄弟,好臭的准头,好香的茶叶,”他海饮而尽,脱口赞道:“满口余香,不悔是土财主的收藏”
华衣公子大怒,顺手抄起桌上的大水壶,朝那跛子砸去,壶中滚烫的热水像万条银线般泼开,吓得那跛子大惊失sè,脚下似抹油普通,撒丫子跑个洁净,幸亏那华衣公子手上劲力不敷,不然那跛子可要弄一脸麻子。
几个小喽啰得令,一个个喜得抓耳挠腮,上前你争我抢,恨不得把跛子和华衣公子分红很多数。
“哼!我们又不是请他们上山作客,”那带头的男人嘲笑道,“把他们拴在马镫上,拖着他们一起拜咱山头”
他叫茶博士取来几条麻绳,正待要绑,俄然听到一阵混乱的马蹄声传来,他放眼望去,发明七八十骑人马岀现在他们的来路上,那些人头裹巾帻,上穿白缎子衫,脚系八搭麻鞋,手捉大朴刀,正气势凶凶的拍马而来,转眼间已到茶摊前。
一人听言,仓猝滚鞍上马,叫道:“大哥,就是他两个小毛贼坏了我们谋生,昨儿俺出寨踩盘子,见他两个肥羊油水很足,不料他两个小毛贼趁俺不备,把俺赤条条地吊在树上,反把俺抢了一个洁净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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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长髯公葵扇微摇,轻笑道:“寨中新到的弟兄心善手软,不如捉他二人归去千刀万剐,既解哥哥心中怨气,又能让新来的兄弟试刀,如此分身之法,岂不妙哉!”
那华衣公子却鼓掌叫道:“倒也!”,他连续拍了三次手,叫了三次“倒也!”,那跛子竟然伴着他的节拍,左一摇,右一晃,一头倒地。
带头的大汉手中马鞭一扬,打了那胡三儿一个趔趄,怒道:“这类话你也敢学舌!”他身子一纵,跃上马来,手中大刀泛着寒光,径直朝那跛子而来。
跛子反笑道:“俺兄弟总算不把俺当外人了,瞧俺兄弟欢畅的模样,哥哥喝杯茶也这么欢乐”
“大哥,我们的马匹不敷咧,如何带他们两个回盗窟呀?”那跛子身上披发着浓烈的气味,把一个扛他出来的小喽啰熏得够呛,忍不住抱怨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