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侠逃离归乐都城后,因为追兵不竭,曾一度潜入东林。唉,本王前几日差点就把他抓住了。”感受怀里人浑身一震,楚北捷疑道,“阳凤,你不舒畅?”
娉婷在镇北王府算是安宁下来了。服侍楚北捷并不难,和在敬安王府里一样,她也不消端茶倒水做劣等活计,只是闲时为楚北捷弹操琴,陪他说说话就好。
“服从,部属当即就去。”
楚北捷见她神采惨白,不由垂怜,抚开她额前的发丝,柔声道:“你不必惊骇,只要坦言相告,本王会庇护你,不让任何人伤害你。”
婉转琴声起……
“阳凤?”楚北捷沉吟,“既然如此,如何又流落到了花府?”
“起来吧。”楚北捷扬起嘴角,扶起娉婷。她那嫩滑的手软玉普通,暖暖的,盯着这双手,他抬高声音道,“这才真是操琴的手。”啧啧夸了两句,紧握着不肯放。
楚北捷在极近的间隔被一个幽怨的眼神摄了灵魂,不由自主地想搂着怀里人吻个畅快,还未低头,娉婷在他怀中悄悄唱了起来。
如果楚北捷晓得她就是归乐敬安王府的白娉婷,晓得就是她使计淹没了他非常高傲的镇北军,晓得她身怀敬安王府乃至是归乐王室那些大大小小的奥妙,那恐怕就不是楚北捷是否会庇护她的题目了。
这日未到中午,楚淡然跨进门,向娉婷传达楚北捷的话,“胃口不好,做两个好菜,送到房里来。”
府中世人都晓得她得了宠嬖,没人敢差使她,称呼也按王爷的叮咛,一口一个“阳凤女人”。
楚北捷舒畅地靠在椅子上,展开眼睛,“好曲子。如何缺了余音?”
楚北捷深沉的目光悄悄朝她一扫,道:“我猜得不错,你也该是宫廷或朱门里出来的人。”他对王宫中的事了如指掌,当然明白小婢命如蝼蚁的实际,和顺地对娉婷道,“你不消担忧,别说归乐王后,就算何肃亲身来,也拿你无可何如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都觉心跳得非常地快。楚北捷嗓子更沉两分,伸手道:“阳凤,你过来。”
楚北捷不是轻易谅解别人的人,但对这个多才多艺的女子例外。明天的风分外清爽,他筹算吃点小红做的美食,再听一遍天上人间都难寻的琴音和缠绵悱恻的歌喉,最后,用镇北王最高傲的气势和魅力,让她的脖子更红一些。这些凡人俗气的吃苦欲望,在他那只装着交战厮杀的内心冒出苗子,全为了一个不算斑斓的女子。
“那……我端出去了。”纤纤玉指把已冷的汤端起,仓促出了房门。
“气度轩昂,分歧凡响?”楚北捷狠狠地反复。
娉婷耳朵一阵发痒,心几近要跳出嗓子眼,有点怕,又有点莫名其妙地想笑。她别过眼,蹙眉道:“将军大获全胜,败将已降,莫非还要赶尽扑灭?”
“呀!”娉婷轻叫,撞入楚北捷坚固的怀中。她昂首,略有惶恐的眸子迎上别成心味的黑瞳。
垂垂,风稍停,雪又来了,纷繁扬扬,虽冷,却比先头多了一点活力。雪还未止,丛林中俄然钻出寻食的小兽,精灵灵巧,在松树下翻找被雪埋住的果子。一会儿,小兽立品静止不动,似在静听,接着蓦地一蹿,溜个无影无踪。
“嗯?”
“我……”
楚北捷一手搂得娉婷转动不得,唇几近咬上她发红的耳垂,像台上唱戏般彬彬有礼地问:“危急临头,蜜斯另有何计可施?”
娉婷听他语气竭诚,不由得满心忸捏,耳廓微微发红,看在楚北捷眼里倒成了感激。她低头,又向楚北捷福了一福,“多谢王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