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手,焚香,每一步皆一丝不苟,娉婷淡淡叮咛,“传令,依计行事。”
不见赤色的双唇间挤出一丝苦笑,何需千军万马,只是一个眼神,楚北捷就已让她魂飞魄散。她恨不得看清他每一根发丝,因而忍不住前移了两步。
隔着城门前荒凉的空位,一个上眺,一个下望,目光在半空中相遇,仿佛撞击出火花。难以言喻的冲动,从足心涌向喉头。
“王爷有令,退兵!”
“淡然啊,你识我不如娉婷,识娉婷也不如我。”楚北捷胸有成竹道,“以身犯险之计她只会用一次。每次兵临城下都用本身的性命威胁,我楚北捷看上的女人才不会这么没出息。我敢包管,当东林雄师再次达到堪布城下时,她已另有应对之策。”说罢抬头长笑,过了一会儿,又豪气满腔地说道,“有她在,堪布之战将变得前所未有地出色,这会是我楚北捷平生中最出色的一场仗。”
身为副帅,楚淡然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:“王爷,时候已到。”
“记得,是王爷最敬爱的离魂。”
“第二根。”
“攻堪布?”楚淡然不解道,“只要娉婷女人仍留在城楼上,即便我们不消毒蜂,也还是没法策动打击啊,因为打击的话,仅是射上城楼的乱箭就能要了她的性命。”
“退!退!”
楚淡然也早推测主子的情意,不过亲耳听他道来,心头仍然忍不住涌起男人汉的豪气,赞道:“娉婷女人福分不小,竟得王爷眷爱。可我军接下来该如何行动,是否一向停在二十里外?”
“是否当即放出毒蜂?”
娉婷在城墙上突然眯起双眼。
世人齐宣称是,帅令层层传出,中转每一个斗志昂扬的东林兵士耳中。
铮!又一声,凄厉更胜前声。
她甚么都不怕,一如他所猜想。
楚北捷怎会猜不到亲信爱将想问甚么,唇角勾出一丝邪魅的浅笑,“即便没有任何来由,本王也不会命令攻城。落空缺娉婷,会是我楚北捷平生中最大的遗憾。戋戋一座堪布城池,怎及她半根头发。”
楚北捷策马奔了半晌,放缓速率,让楚淡然与他并肩而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