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会儿,若韩才舒出一口气道:“楚北捷竟敢领一万兵马过这出了名的云崖索道,他好大的胆量。不过倘使我军对东林军的行迹一无所知,他确切会到手。”
楚北捷点头,穿戴起盔甲,一手提宝剑,跨出帅帐,喝令,“全部上马,走云崖索道,奇袭北漠帅营!”
一万精兵,借富强树林的天然保护,无声无息攀上典青峰劈面的山腰,即将通太高高悬在半空中连接两峰的令人看之心惊胆战的云崖索道,偷袭娉婷地点的帅营。
想他,想他!娉婷疼得捧着心窝,摇摇欲坠。她是主帅,她承诺过阳凤,和她肚里的孩儿。
诸事措置安妥后,娉婷才长长呼出一口气,面前俄然一片恍惚,晓得是费心过分,忙坐下闭目养神。
若韩接过令箭,大声应是。
众兵轰然应是,留下一顶顶空帐篷和近万个惑敌的假人。
楚淡然也是疆场老将,闻言应道:“行军兵戈时安营向来都挑选靠近河道、溪涧的处所,就是为了便利兵士、战马取水饮用。我如果北漠军主帅,会抢先占据水源,在水中下毒,让敌军不战而溃。”
娉婷叮嘱,“若韩将军是疆场勇将,完成这个任务后,不必返来复命,可自行下山助大将军一臂之力。”
可惜山风不肯如人意,只是吹乱她的鬓发,却吹不动她孤零零的灵魂。
“奇策!”则尹拍腿叹道,“蜜斯不愧是最有资格当楚北捷敌手的人。东林军初入百里茂林,定不体味地形,趁他们还未明白过来,先在泉流中下毒,我在天气保护下率军杀入敌营,哼,但愿这一万东林兵中有楚北捷,让他尝尝我北漠男儿的短长。”
离魂,少爷说得没错,她已经离魂。无处安家,芳魂盼着随风而起,到千里以外的镇北王府,再摸一摸蒙上灰尘的古琴,弹一曲豪杰才子。
“有一事还请蜜斯指教。”若韩沉思道,“蜜斯方才说楚北捷会寻一条最令人意想不到的途径,依蜜斯所见,该是哪条路?”
短几上的兵符直叫人看得刺目,定下无数战略后,才蓦地想起这不再是畴前的儿戏或演练。她每一个战略,都有能够使很多巴望归家的将士死去。
则尹脸上的大胡子一抖一抖地说道:“我们在帅营中埋下重兵,让楚北捷有来无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