拨弦……
娉婷点头。
他没有。他只是站在墙外,听她似无忧无虑的歌声,听她与红蔷说话,与风说话,与草说话,与未绽放的花儿说话。
白烟缈缈,飘舞半空,带着说不出的和顺,悄悄钻进人的鼻尖。
背影,永久只要背影。
娉婷硬着心肠,将千里而来的手札,一一撕成碎片,化成漫天纸蝶飞散。
昨夜的恩爱像过眼烟云,梦醒后,连一丝也不剩。
“明天,是我的生辰。”娉婷在楚北捷的耳边问,“王爷能够陪陪我吗?明日会下雪,让我为王爷操琴,陪王爷赏雪……”
楚北捷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,锁着眉心,“那么一大杯冰冷的茶水灌下去,谁受得了?你去奉告红蔷,要她谨慎服侍,不成再犯。”
敬安王府,白娉婷。
何侠漂亮的脸上闪现一丝踌躇,看着天上明月,怔了半晌后,仿佛才想起还未答复耀天公主的题目,长长吐出一口气,沉声道:“那就是,东林王族使楚北捷永久落空他最敬爱的女人。”
“我……没有琴。”
如有若无的笑意,从微红的唇边逸出。娉婷心不在焉地点头,“有琴又如何?没有人听,岂不白搭心力?”
王后的乳母正跟在王后身边,惊道:“王后这是如何了?”
虽如痴如醉,但毫不真的痴醉。
“谁?”
耀天公主蹙眉想了半天,点头道:“我实在想不出来,是甚么事会令楚北捷离弃他的家属……”聪明美目看向何侠,寻求答案。
脚步迈出门槛,回身掩门的刹时,一个纤细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。
时价寒冬,那茶冷得像冰水一样,娉婷自从敬安王府之乱后,连番波折,身材已经衰弱,蓦地灌了一口冰冷的茶下喉咙,只感觉仿佛全部胸膛都生硬了,半晌间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何侠止住笑声,思考了一会儿,答道:“第一件要做的事,当然是让我此生的劲敌楚北捷不能再为东林王族效力。”
头上红巾悄悄飘落,凤目上挑,一道超脱身影映入视线。
西厢中相对了八个月,他夜夜强索,缠绵销魂之际,竟一次也没有对她好过。
为何她仍有好梦?楚北捷不懂。
四国中数一数二的贵族公子,赫赫驰名的小敬安王,就站在她的面前。
“神采有点惨白。”
“王爷……”娉婷在黑暗中看着窗外天气,没有一颗星的夜晚,酷寒而孤单,她低声问,“明天,大抵味下雪吧?”
传闻中,东林五年不侵归乐之盟约的缔造者白娉婷。
他晓得,她晓得他没有睡。
“美。”
楚北捷在凌晨拜别,娉婷看着他的背影,抿着唇一言不发。
“是。”楚淡然低头应道。
“你?”娉婷顿了顿,转头,含笑问,“你听得懂?”
他对她不好,他晓得的。
“敬安王府,白娉婷。”
楚北捷扫了那琴一眼,皱眉问:“她如何?”
“大王动心了。”
“王爷,琴拿返来了。”
她不能断送敬安王府的血脉。
红蔷忙道:“那茶是冰冷的,女人别喝,我去沏热的来。”说着上前就要接过茶碗。
如天籁般的琴声只响起了一阵,便不再听到。
委宛低述,申明委曲,是最聪明的做法。
端坐,凝神。
除了冷酷,他不晓得该如何奖惩怀中的这个女人,也不晓得该如何奖惩本身。
“楚北捷最敬爱的女人?”
耀天公主的眼睛突然亮起来,喜道:“夫君真有这般弘远的志向?”
她倾慕吟唱,拨动琴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