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第一夜后,任凭红蔷如何哭喊哀劝,娉婷再也不肯发一言。
娉婷斜躺在榻上,黑珍珠似的眼眸安闲笃定,往红蔷一扫,带着打趣的口气道:“本来是为了王爷。”
“就是她?”
楚淡然隐身在门后,他耳力过人,将醉菊的低语听进了七八成,心中顿呼短长。
不但饭食,就连茶水都是热腾腾送进房间,又纹丝未动端了出来。
“王爷,部属有事禀报。”楚淡然站在场外,沉声道。
“闲话今后再说,传闻你正卖力把守那位大名鼎鼎的白女人,快和我说说她现在如何。”
红蔷晓得娉婷的倔强,见醉菊自傲满满,想来没有见地过娉婷不为任何要求所动的本领,也不好说甚么,瞅她一眼,点点头,进了侧屋。
楚淡然走到半路,劈面撞到一人。那人笑着问:“楚将军行动仓猝,这是要去那里?”
红蔷瞧她那模样,竟未曾有涓滴转意转意,慌得站起来,拽着她的衣袖摇道:“女人如何帮不了我,女人吃点东西,就是帮了我的大忙。”
楚北捷正与部下对打,手中未开刃的钝剑横劈竖砍,勇不成挡,几近每一次比武,都会有一名部下横摔出去。但跟从在他身边的,哪个不是久经疆场的彪悍懦夫,一旦被楚北捷打出阵外,连气也不喘一口,便又抓起兵器猛冲上去。换了不熟谙他们的人,定觉得是两方在存亡相搏。
“嘘。”醉菊摆手要楚淡然噤声,到了屋前,探首向门内悄悄一望,回过甚来,两道秀眉已微微蹙起。
“有甚么要禀报?”楚北捷放了剑,接过婢女奉上的热毛巾。北风大雪,他仅着一件单衣,却练出一身大汗。
醉菊点点头,到了正屋前,一手提了食盒,一手刚要翻开门帘,转头发明红蔷也跟在前面,便轻声道:“你不必出去了,这事我来对付。”
醉菊摆开饭菜,走到榻边,谨慎地坐了下来,“奴婢醉菊,受王爷叮咛,特来服侍白女人。”
攻敌莫若攻心,这瓶药恰是最好的鱼饵,如果诱起娉婷求买卖志,就如在周到的城墙上翻开一个冲破口,今后的事就好办了。
红蔷仍不罢休,求道:“女人,你的心肠最好了,女人,你就不顾奴婢的死活吗?”
“奴婢晓得该劝的话早被红蔷说尽,就算那桌上是山珍海味,女人也不会有一点想吃的动机。”醉菊滑头地微微一笑,又道,“女人的心机,不过是要王爷陪在身边。以王爷的脾气,不到万不得已,又怎肯服这个软?依奴婢看,要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,就算王爷肯来,女人也已经撑不下去了。如许你尝尝我,我探探你,只会白白断送了本身的性命,又害王爷一辈子悲伤,女人是聪明人,如何也做这类不聪明的事呢?”
大娘神采一白。
大娘忙道:“厨房另有活,我归去了。食盒不必送回厨房,我一会儿再来取,放在侧屋的桌上就好。”说完踩着厚厚的积雪,沿着来路走归去了。
“你总算来了。”罗尚也是楚北捷身边的亲卫,见了楚淡然,顿时松了一口气,低声对他道,“快劝劝王爷。王爷明天疯了一样,朝晨在雪中和我们对打了将近半个时候,再不断下来,我们这班兄弟恐怕要在床上躺十天八天了。”说是这么说,可他还是哈腰拾起摔在地上的剑,呼啸一声,又冲了上去,刚好迎上楚北捷回身一击,赶紧双手奋力举剑一格。
楚淡然清俊的脸暴露苦笑,“能如何办?莫非用军中的科罚对于她吗?她这个模样,强灌饮食只能使环境更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