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林都城。
最后一滴鲜血从锋利的刃口滑落,楚北捷回过甚来,对上亲大哥沉得像深山云雾一样的眼眸,淡淡问:“为何如此?”
尚未受伤的侍卫们紧紧握着长枪,密密围成一圈,却未有人敢再向前应战。
但愿烧红天涯的火焰,能将你心底最后的一丝私交不留陈迹地抹去。
小小的隐居别院,为何竟连东林大王和王后也被轰动?
自问心肠刚硬的东林王突然打仗到他的眸光,也忍不住顿了顿,将目光移向别处。
连声惨叫连带侧重物坠地的声音传入殿中,吓得方才还在熟睡中的小公主哇哇大哭起来。
夙来都知白娉婷严峻局,睿智过人,怎到了存亡关头,竟犯了小性子?
东林王眺望渐亮的天,王者的黑眸深处埋没着一丝忧愁和感喟。
决死斗争已告一段落。
“王兄?”楚北捷低唤,压抑着快在体内奔腾起来的暖流。
娉婷拥剑在怀,重新坐了下来,目光稳稳停在楚淡然脸上,声音里带着凛然魄力,悄悄问:“如此重兵包抄镇北王的隐居别院,东林王会不晓得吗?”
醉菊轻声道:“初四。”
王者,要有国,就无家。
醉菊已经屏住了呼吸。
王后被他锋利的眸光悄悄一扫,娇躯微颤,刚要开口,却被东林王冷静握停止段,当下垂下眼,悄悄站在东林王身边。
“王爷生辰那日,我们能够在一起吗?”
“初四吗?”淡淡的笑意,从娉婷美好的唇角缓缓逸出,“那就另有两天。”她转过身来,看向楚淡然,“我要这里的地形图,这里比来的奏报,要晓得这里可使的亲卫人数,他们的武功凹凸特长,这里的饮水来源,食品来源,另有平常卖力采买的人的环境,以及常上此山打猎砍柴的百姓的环境……”
莫非他被留在王宫的时候,远方已遭变故?
他的目光似汪洋大海,深不成测,而风暴已起,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大王谨慎!”王宫当中的兵刃声最是刺耳。贴身保卫在东林王身边的侍卫互看一眼,已晓得陡变期近,四人蓦地切近东林王和王后,抽出宝剑,警戒地环顾四周,剩下两人敏捷潜到窗下密查。
这,或许是真的。
娉婷又问:“封山并不是小事,我们懵懂不知,是因为被围在中心,又是对方决计坦白的工具,但内里过路的百姓定会晓得。二十里外的龙虎虎帐,又怎会对这里的事一无所知?”
大敌当前,分秒必争,想到别院外重重围兵,内心一沉。
“因为你是寡人的亲弟弟,是东林的镇北王。”东林王腔调陡升,威势凛然,沉声道,“寡人恐怕不会再有儿子,这江山今后就是你的,这成千上万的百姓百姓,边疆上对你翘首以盼的将士,另有这些年青的侍卫们,都是你的!”
楚北捷见东林王并不作声,顿觉手脚冰冷。
东林王眼中精光掠过,霍然站起,推开大门,站在台阶高处。
那上了箭的弦,又无声无息地,绷紧一分。
楚北捷长身而立,持剑站在中庭正央,冷静凝睇手中宝剑,鲜血像晶莹的红色泪珠,从剑尖处缓缓滑落,滴在中庭光滑的石砖上。
太阳过了天空的一半,已经是中午。
兵刃声却在这个时候蓦地停了。突如其来的温馨让每小我的心顷刻一滞。
在他脚下,浑身鲜血地蒲伏着却硬咬着牙一声不吭的,恰是刚才被派去禁止楚北捷的侍卫总管董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