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公主。”
“你这小我啊……”
人影在帘后缓缓靠近,愣住,绿衣恭敬的声音传来,“启禀公主,丞相大人求见。”
规矩地微一点头,两人错身而过。贵常青回身凝睇何侠充满自傲和蔼势的背影,沉默半晌,才转入阁房的珠帘后,向耀天公主问安。
何侠挺身耸峙于桌前,安然平静地将手上方才送到的军报随便放在桌上,转视他的娇妻。
沉甸甸的凤冠端方地戴在头上,停滞了耀天公主上挑的目光。她仰起脖子,深深看入何侠眼底,眸中波光灿然,甜笑道:“有驸马在,我又怎会有忧愁?”缓缓低头,却俄然被何侠指尖一挑,勾住尖尖的下巴。身不由己地,又一点点跟着有力的指尖抬开端来,唇上热度骤升,何侠飒爽的气味,暖和地伸展进唇齿之间。
“真要开战?当初驸马要求构成云常北漠联军时,也曾说了,这只是逼敌屈就,制造无益于我云常的情势,点到即止,不必与敌方雄师正面抵触。”
何侠一早进宫去了,剩下两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儿,熟谙新环境。
“回公主,叫芳酿。是用一种极可贵的花儿的花瓣制的,涂在脸上又细又匀,听厚城吏官说,擦了阿谁,能够让肌肤嫩得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呢。”
“是。”绿衣应了一声。
绿衣从廊上赶过来,“奴婢在,公主有甚么叮咛?”
宽袖长摆,银紫流苏直坠到脚边,气度雍容,贵不成言。
耀天公主乌黑的眸中,闪动一丝等候和高傲。
“公主不必担忧。东林比年交战,兵力已有耗损,我云常却恰好相反,养精蓄锐多时。”笃定地,何侠淡淡一笑。
桌上,是娉婷的铜镜和在王府里使惯了的玉梳。大衣橱里,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,都是娉婷喜好的色彩,尺寸大小分毫不差。
耀天公主似在仔谛听着,“嗯”了一声,叮咛,“沐浴后,把那芳酿取过来让我尝尝。”
耀天公主举手,自即将头上的凤冠取下,拿在手中细心瞅了一眼,放在桌上,又将头上其他的几件发饰一一取下,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,披在肩上,瞧了瞧镜中,面庞变得尖了点,更显娇丽。
耀天公主又好气又好笑,抿唇道:“驸马刚返来,我就迫不及待驾临驸马府,臣子晓得了会如何想,耀天是女子呢。看来……还是要早点帮驸马找两个貌美的贴身侍女才行。”滑头的眸子,瞥了何侠一眼。
统统完美得令民气寒。
如此萧洒的男人,一旦恶棍起来,只会让女人手足无措。
“公主不但有远虑,也要谨慎近忧啊。”贵常青朴直的眸子看向耀天公主,沉声道,“驸马爷现在将白娉婷安设在驸马府中。臣传闻,驸马爷叮咛下去,除了不能让她私行分开外,待她的礼数有如府邸主母。”
耀天公主仿佛又想起一事,问:“我上月生日时,厚城吏官献上的胭脂,叫甚么?”
何侠细心察看耀天公主的神采,柔声问:“公主惊骇吗?”
“我不饿,叫他们拿走。”
“以楚北捷不顾大局,冒然集兵打击云常的行动来看,他和东林王族再不会同心同德,我们的目标已经达到,白娉婷的代价也已经丧失。驸马爷留着白娉婷,有害无益。”
“驸马爷。”
云常。
何侠开朗大笑,“公主恕罪。分开云常多日,何侠时候思念公主,实在情难自禁。”抬高声音问,“公主今晚凤驾是否会到驸马府?东林雄师正在集结,本驸马过几日就要赶赴边疆对付楚北捷。这仗不知要打多久,也不知多久才会返来见公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