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公主。”
“是,奴婢这就去叮咛筹办。”
贵常青慈爱地看她两眼,收敛了笑容,换了另一种严厉的语气,沉声问:“公主和驸马爷说过了吗?”
何侠挺身耸峙于桌前,安然平静地将手上方才送到的军报随便放在桌上,转视他的娇妻。
耀天公主凤冠坠饰微晃了晃,避过贵常青的目光,沉吟不语。
“真要开战?当初驸马要求构成云常北漠联军时,也曾说了,这只是逼敌屈就,制造无益于我云常的情势,点到即止,不必与敌方雄师正面抵触。”
耀天公主道:“请丞相说下去。”
半晌,耀天公主才淡然道:“我晓得了。”
对着镜,耐烦地翘起嘴角,换了几种笑容,都极都雅。耀天公主敛了笑,顺手将镜子覆在桌上,唤道:“绿衣!”
“我不饿,叫他们拿走。”
屋内熏着香,暖意丝丝,却一点也不闷。
翻开丁零作响的珠帘,正巧瞥见贵常青从走廊处转弯过来。
两人白手而来,替换衣服也只要两件,一起颠簸,又累又脏。一到驸马府,仿佛早筹办好似的,平常利用的东西,不消叮咛,都呈现在最顺手的处所。
“丞相的意义……”
宽袖长摆,银紫流苏直坠到脚边,气度雍容,贵不成言。
两人独处的屋内旖旎之气正浓,珠帘后俄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
门内有几案,上有一张令媛难求的古琴,中间放着一个玛瑙缸子,内里放满了五彩的小鹅卵石,突然看去,差点觉得是满缸子宝石。
耀天公主被他吻得娇喘连连,脸红过耳,好不轻易被何侠松开了,心仍急跳得似要跳出胸膛。举手清算被弄乱的鬓发,远远对镜瞅了一眼,连耳廓都是通红的,又娇又嗔地横何侠一眼,轻声道:“驸马真是的,这是王宫,又不是驸马府。如果侍女们瞥见了,让我如何见人?”
如此萧洒的男人,一旦恶棍起来,只会让女人手足无措。
一听此言,耀天公主脸上的笑意顿时消逝。
耀天公主雍容地安坐在椅上,凝睇她久别的夫婿。脸庞俊美如初,气度安闲如初,所分歧的,是眉间多了一点不易发觉的满足。
耀天公主仿佛又想起一事,问:“我上月生日时,厚城吏官献上的胭脂,叫甚么?”
何侠不动声色,仍笑着诘问:“彻夜,就在驸马府的后院里备酒和点心,如何?”
“我要沐浴。”
“驸马爷。”
耀天公主似在仔谛听着,“嗯”了一声,叮咛,“沐浴后,把那芳酿取过来让我尝尝。”
耀天公主从椅上站起来,低头凝睇身上姹紫嫣红的公主长裙。这是云常第一流的裁缝为她度身做的,上面的花草鸟兽让几十名宫内最好的绣工忙了整整一月。
轻吻,一丝一丝减轻。
“看了就看了。丞相也是过来人,莫非会不明白伉俪之间的事?”何侠暖和地笑起来,又凑畴昔,抬高声问,“公主还没有答复本驸马,彻夜是否会去驸马府呢。”
“公主不但有远虑,也要谨慎近忧啊。”贵常青朴直的眸子看向耀天公主,沉声道,“驸马爷现在将白娉婷安设在驸马府中。臣传闻,驸马爷叮咛下去,除了不能让她私行分开外,待她的礼数有如府邸主母。”
那夺了楚北捷的心的白娉婷,又是如何一副模样呢?
云常。
桌上,是娉婷的铜镜和在王府里使惯了的玉梳。大衣橱里,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,都是娉婷喜好的色彩,尺寸大小分毫不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