举掌击了两下,唤了一名侍女上来,叮咛道:“快去,将筹办好的点心都端上来,另有我带返来的酒,也送一壶上来。”
亭中有石桌。古琴置于上,香在一旁冷静燃着。
“嗯,听着这筹算就舒畅。”耀天公主点头,唤人来开了客堂的门窗。夏季日短,从院里进屋不过一个时候,夜幕已经降下来了,明天仿佛是个好天,星月都看得清楚。
娉婷的琴声,竟已有那么久没有听到了。
白茫茫的六合,突然沉寂无声。
本来天生的福分,也天生必定有落空的一天。
“雪中剑舞琴鸣,可贵的美景,看得民气神迷醉,如何舍得打断?”耀天公主和婉地让何侠牵了手。
雪刚愣住的时候,何侠回到了驸马府。
娉婷,娉婷,你和我一样,未曾健忘畴昔。
仓促过了前厅,绕太小池的回廊,俄然在石屏风后站住了脚。何侠谛视着小亭里的身影。
娉婷用指头捏起一个,从中间掰开了,内里公然是胡萝卜馅,混着蜂蜜的苦涩,娉婷摸索着放了一点进嘴,眼睛一亮,“比之前的味道更好些,你还放了甚么出来?”
一刹时,安闲的敬安王府仿佛又回到了面前。
寒寒北风挡不住豪气顿生。何侠一剑舞毕,大汗淋漓,萧洒举袖往额上一擦,笑道:“再来!”
何侠欲帮她斟,已晚了一步。
“公主嘉奖了。”
何侠瞥耀天公主一眼,轻描淡写道:“没甚么,只是用了新奇的冬蜜。云常都城四周的雪山上有一种不怕冷的蜜蜂。”
她的目光如烟似水,轻柔一瞅,何侠再多疲累也尽化乌有。
何侠屏退侍女们,亲身为耀天公主倒了一杯酒,送到她唇边。耀天公主瞅他一眼,目光在看不入迷采的娉婷脸上稍停,乖乖抬头喝了何侠奉上的酒,又用了两件点心,不再作声,神采安静。
一个极低的颤音,仿佛哽咽着在弦上吐了出来。
最后一招剑锋凝定,琴声随之戛但是止。
天下间的男人,没有几人能有这般福分。
她总能在不知不觉中,渗进别人的每一次呼吸,牵着别人的心,而本身倒是一副毫不自知的模样。曾经,只要何侠是例外。
昔日他眼中的驸马府,金碧光辉,却总少了点人气。本日从宫中策马归家,却对它多了一分靠近,也多了一分不肯面对的怯意。
“能够再弹一次吗?”
明天深夜才到,本日却起个大早,进宫见了公主,又为了东林之事被众将军困在议事厅里参议战事,纵使铁打的身子,也略有了些倦意。
阳凤和娉婷从小是老友。
娉婷在的处所,总会染上和娉婷眸中一样的色彩,反响着和娉婷呼吸一样的节律。
当娉婷的目光移向他处时,何侠才惊奇地发明,本来获得娉婷的存眷,是如此贵重如此满足。
踏下台阶的脚步有些迟缓。
除了楚北捷,仍有其他能在你内心容身,对不对?
耀天公主身份最尊,天然坐于厅中主位。偏头打量了坐在身边的娉婷半晌,俄然笑道:“白女人方才弹的曲子真好听,不知曲名是甚么?”
有着故乡味道的点心出奇适口,娉婷尝了一点,竟仿佛被勾起了食欲,碟中的点心每个只要指头大,经看不经吃,她一口气便将五个都斯文地吃进肚子,还意犹未尽般向何侠手边桌上的点心瞅去。
整套敬安剑法安闲舞来,娉婷指下一曲《九天》亦已尽。
身后八名侍女低头敛眉,服侍一旁。
何侠惊奇地回身,眼中闪动着欣喜,低声问:“想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