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内府外,被琴声浸润得如在天外,至琴声悠但是止,才恍然发觉,本来倾慕迷醉中,《秋虫》也已到了绝顶。
出乎料想地,何侠没有像平常那样安抚她,只是转而言它,“煎几服药喝了,再好好歇息几天,就会没事的。”就着房中书桌上的笔墨,亲身写了一副药方,交代侍女们当即去筹办。
与刚才试音时截然分歧的轻巧琴音,玩皮地跳了出来。
夜已深,大地一片沉寂。
何侠和顺地笑起来,“公主多虑了。我们是伉俪,永久都不成能是外人。送到王宫怕人笑话,那就让为夫送公主到大门,总不会这也不可吧。”
醉菊瞧在眼里,攥紧垂在腿侧的拳,心一阵狂跳。
终究,琴声渐低,似一日已尽。
何侠的心早就悬起,忙伸手制止了,转头向耀天公主道:“公主,现在恰是夏季,听《冬语》更添寒意,远比不上前面的《春光》、《夏色》、《秋虫》成心机。不如不听那《冬语》,留一点余韵,权当回味?”
何侠亲身扶了耀天公主登上马车,又探身入内叮咛了两句,才站到一旁,目送浩浩大荡的王宫车队在寂夜中拜别。
醉菊严峻到几近没法呼吸的时候,何侠终究停下摩挲娉婷的脸,从床边站了起来。
王爷,这可如何办啊?
“我送公主回王宫。”
耀天公主愣了一下,道:“我不该命她操琴的。”暴露歉色。
耀天公主被他定定一看,反而心生不安。她将何侠看得极重,明白若让何侠将她看作气度狭小的妒妇,今后便会失了何侠的宠嬖。从速埋没刚才不慎透露的不满,换了另一种羞怯语气,别过脸嗔道:“一起归去,谁不瞧在眼里?都是伉俪了,还送来送去的,陌生得像外人似的……”
何侠已经坐上床沿,将剩下的半边垂幔放下。
耀天公主不再反对,暴露女儿娇态,灵巧地让他携了手。
雀鸟飞回巢中。累了的小兽自去寻清澈的水源歇息。嫩草经此一日,仿佛又高了很多。老树安闲矗立,含笑看顾着在树枝上伸直睡着的小松鼠。
温馨了一冬的小兽从洞窟里悄悄探头,不一会儿,已纵了出来,靠近林中第一朵害臊的花蕾。
何侠心中不悦,又不好作声,眸光微黯,脸上却不动声色,仍坐着静听。
两人一道亲密切密地到了大门,何侠早奉上无数蜜语甘言,绵绵柔情,让耀天公主矜持的脸上逸出花般笑容。
何侠锋利的眼神看向神采惨白的醉菊,皱起眉,“呆看甚么?连宽衣都不懂服侍吗?”娉婷还是和昔日在敬安王府一样,待侍女过于驯良,由着她们爱做不做,把贴身服侍的人放纵得没有一点端方。
“当然。公主想听甚么?”
“公主……”
何侠猜想耀天公主也瞧见娉婷疲弱,盼她当下回绝,不料她却点头笑道:“好。”
夜深人静,孤男寡女,又是在私密的卧房里,恰是叫天不该叫地不灵的时候。如何侠对娉婷起了肮脏心机,那可如何办好?
何侠想了想,问:“《春光》,如何?”
“我抱着你,会和缓点。”
余音绕梁,久久不断。
娉婷应了一声,腰身坐正,肩膀微抬,双手又抚上了琴。
娉婷公然端坐了,又勾了弦,悄悄一挑。
醉菊见他当真要在这里睡下,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。偌大的驸马府都是他的人,就算叫起来,也是没有人理睬的。何况,不说别人,就只是何侠一人,她和娉婷也对付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