铮……
如何才气让阳凤明白,她爱上一个男人,她爱他,又害了他,骗了他,到最后拼了命地分开他,却回不到原觉得会待一辈子的敬安王府?
学草原上的人们那样放声呼喊,挥动马鞭。烟尘又起,草原上婀娜的身影越去越小。
阳凤探听的目光热辣辣停在她头顶,不知过了多久,娉婷仿佛累了,把头抬起,后仰着靠在床头的软枕上,苦笑着说:“楚北捷曾经不慎入彀,被迫留下宝剑作为信物,发誓五年内不侵归乐。东林王正极力扩大国土,他们兵精将猛,既然临时没法获得归乐,天然会掉转锋芒,另找目标。这么说,东林已经对北漠边疆用兵?”
娉婷接过阳凤手中的铜镜,顺手放在床边,抿唇不语。
“阳凤……”娉婷忽道,“你为甚么不问?”
本日在阳凤哀怜的眼神中,娉婷终究痛快地大哭出来,把内心的委曲像豆子一样十足倒出来。
乏透了。
“来,坐我这。”娉婷拍拍床边。
“他叫甚么名字?”阳凤抚她的长发。
东西南北,冥冥中仿佛总有坎阱,将人轻而易举罩在网中。
“定是为情。”北漠王猜也能猜到。
窗外鸟语花香,房中却沉寂非常。
侍女将门外不肯报出姓名的来客的信物递上时,阳凤的眼睛瞪得几近要掉下来。
昨日谈笑用兵,运筹帷幄,风云变幻而不色变的才子竟落魄如此。
阳凤过来坐下,从怀里取出一支上好的簪子,谨慎地插在娉婷头上,然后细心地瞅,“这是大王赐给则尹的,我戴着总感觉不好,还是你戴都雅。”
专为则尹新建的大将军府更是张灯结彩,一片光辉。阳凤在最精美富丽的屋内,听着隔了重重围墙仍能传出去的喧闹声。则尹又被召进宫去了,而她,则欣喜交集地迎来了故交。
“娉婷!”阳凤霍然站起来,睁大眼睛看着被染红的裙褂,“来人!来人啊!”
娉婷忍不住逸出笑意,“你变美了。”
风尘仆仆,落日又将西下,断肠人安在?
阳凤拜别,珠帘被悄悄翻开,又一阵叮当作响,直让娉婷心烦意乱,紧蹙秀眉。
娉婷只哭不说,阳凤也猜到三分。不掺杂了情,娉婷不会悲伤至此。
不爱江山爱美人,不是传说,真有其事。
重重忧愤纵情宣泄,大哭后就是大病。
“不错。”阳凤倦怠地皱眉,“这些日子,楚北捷这个名字每天挂在则尹嘴上,东林的第一虎将,镇北王……火线返来的探子把他说成是一个地府里来的魔王,北漠的大将死在他部下的很多。”
“我有的不过是小聪明,内室当中,高墙以内,周旋夫家世人,管着一个朵朵尔盗窟或者一个将军府还能够。可说到军国大事,你才是女中丈夫。”阳凤深黑的眸子看着娉婷,轻声问,“为何北漠王会俄然急召则尹,让他重掌兵权?则尹不是贪慕名利的人,除非北漠危在朝夕,不然他不会不顾统统违背当年对我发下的重誓回到这里。我不懂国度大事,娉婷,你奉告我,这到底是如何了?”阳凤一字一顿。
惯用的琴就在床边的小几上,阳凤深深看她一眼,撩起长长的流云袖,指尖在尾弦上悄悄一挑。
北漠大将则尹在大王再三下诏后,重回北漠朝廷。
当年这员虎将请去,北漠王在王宫中整整闷了三天,劝了三天。申明日上的年青勇将,北漠女民气目中的好男儿、真豪杰,俄然为了一个如何都不肯说出口的启事,要放弃大好出息。
让眼泪痛快地流吧,滴进地盘。这不是归乐,也不是东林,让她悲伤的人不在这里,让她离魂的人不在这里。如何才气健忘那明丽的夏季、和顺的夜晚、矗立的身影和十五年清清楚楚的王府影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