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娉婷腹中的,是东林王族的血脉啊。”阳凤幽幽吐了一句,又问,“那楚北捷呢?别人在那里?”
番麓见她缩成一团,在床上显得更加娇小,肩膀不竭颤栗,看来是在抽泣,也不在乎。回身走了出去,不一会儿,端了一盘饭菜出去。
这个女人,不是白娉婷。
番麓唇角又勾起笑,眼神却非常凶恶,“我辛辛苦苦把你救返来,路上每天还要喂你米汤,不知费了多少工夫。你真盘算主张求死,不如让我先讨回一些便宜来。”
他盯着她,又看了半天,才道:“这个处所叫且柔,是云常的一个小城。”
“你怕我?”
醉菊内心一阵发悸,警戒地看着他,十指将棉被抓得更紧。
刚上走廊,则尹适值和大夫一同走出客房。则尹昂首瞥见阳凤,黑了脸,大步走过来,双手将阳凤抱起,带着无法地责备道:“叫你好好躺着,如何又下床了?娉婷人在这里呢,要见甚么时候不能见?”
“还没有!”醉菊的悲忿那里是骂得尽的,霍然昂首,又磨牙道,“你这个卑鄙小人,六十岁没牙吃鸡蛋的牲口……”
番麓也不走开,就不言不语地打量着醉菊。
番麓扯了扯唇角,不答。
番麓道:“我正和本身打赌,一炷香以内你会开口和我说话,公然。”他邪笑着暴露了洁白的牙齿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
“呵。”房间阴暗的角落里传来男人戏谑的笑声。
“这……”
侍女怯生生道:“夫人,大将军说了,白女人就在走廊绝顶的那间客房里,只等大夫把完脉开了药方,大将军就过来见夫人。白女人有人照看着呢,夫人尽管好好养病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,“然后,像剥兔子皮一样把你剥得光溜溜,挂在城墙上。”
“晓得了。”阳凤忍不住笑道,“就你们机警。都怕大将军,莫非就不怕我?”双臂搭在两名侍女肩上,一步一步走出房门。
乌黑的大眼睛,稠密的青丝,倔强的唇。
她在雪山上饱受饥饿,被迷昏后一向只要米汤灌下,心头固然哀苦愤懑,但吃了一两口后,肚子里的肠子都呼喊起来,不由越吃越香。
“她是身材太虚了,一起颠簸,也不轻易。”则尹一边抱她回房间,一边沉声道,“她有孕了。”
想起娉婷在山上这么半个月,恐怕早就不在人间了,眼泪不由夺眶而出。
两个侍女被他冷冷一瞅,吓得今后缩了缩。
想到这,醉菊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,滚落到腮边。
娉婷……
她就在松森山脉的岩区,当时她的脉息已经不稳。
好和缓。
经历了松森山脉的风雪,在岩石堆和雪地里过了夜以后,才会深深感慨厚厚的棉被真是和缓。
醉菊那里有食欲,又恨番麓恨得要死,咬着牙不作声。
番麓从暗处走出来,手上仍旧耍弄着那把精美的轻弩,勾着薄唇,“路上的雪已经化了,你睡了半个月。”
番麓转头,凝睇着床上对他充满敌意的女人。
触到那熟谙的牛筋捆绑的把手,他又停了下来。
糟了,娉婷!
丞相得知白娉婷已死,大喜之下当即升了他的官,让他成为且柔城的城守。
“你……”
不管她为何头上插着那夜明珠簪子,她都不是白娉婷。
“啊!”醉菊惊呼一声,被强大的冲力压在墙上,转动不得。展开眼时,视线里突然跳入番麓近在天涯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