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以骁“哦”了一声。
皇上也想起了那些,回想了一番:“长兴侯?忠义侯?还是……”
毕竟,霍以骁十七岁了,开了窍,看上个女人,这是很平常的事情。
得,第二块砖他都不晓得如何抛了。
霍以骁突如其来的半句话明显是叫两人都吃了一惊。
霍以骁在边上椅子上坐下,张嘴想问问与哪个他相配,是霍家公子的他,还是天子儿子的他,亦或是死了娘没认爹的他,见吴公公一脸揪心、就差把“求求您说几句人话吧”给写在脸上了,他还是忍住了。
思及此处,吴公公从速抛砖引玉:“是甚么样的女人入了四公子的眼?”
也不晓得是谁的手抖了,茶盏一歪。
皇上膝下龙子很多,不管是受不受宠,皇上与他们的相处都很“顺利”。
皇上扬眉。
“甚么来源?”皇上问,“与你是否相配?”
反倒是四公子,浑身高低写满了不肯意。
皇上“理亏”在先,也就不好再说一些能够会刺伤霍以骁的话。
皇上伸手去接。
别说就只沾了一点儿,就是袖口湿透了,也没有他从霍以骁嘴巴里听到的话要紧。
话本名字上没有,内容里头夹带了几句,不是“传闻里四公子又有甚么佳话”,就是“配角的老友四公子露面、身上还残留了一丝胭脂香”,气得皇上撕了好几本。
霍以骁面不改色心不跳,一字一字,比先前说得还清楚:“看上了个女人。”
甚么叫分寸?
说了这么多,弄到了最后,霍以骁真的又在用话堵他?
霍以骁道:“父母双亡。”
大略是感觉之前虐待了四公子,现在也没有认回名下,身份不上不下,处境不尴不尬,皇上很少对他说重话。
吴公公技艺不错,也顾不上烫不烫的,从速扶住,才没有叫热茶撒在皇上的手上,只要几滴沾湿了袖口。
唯有四公子。
吴公公把一盏香茗呈给皇上。
“不是要养,”霍以骁见皇上不解,懒洋洋补了一句,“是要娶。”
皇上沉了脸,不住揣摩着霍以骁的话,到底是在说实话,还是又拿话用心在堵他?
江南的侯府,那就是当年未曾举家跟先帝爷北上的,要么是完整阔别了朝堂,要么只家中嫡支入京、留下其他后辈。
他把话本当消遣,特别是即位之前,为了争皇位、为了均衡各方干系,整日面对的都是烦苦衷,只要那么一个乐子。
欠扁到霍太妃都想打他。
而殿下们对皇上亦是靠近,也带着几分畏敬。
皇上不如何在乎,拦住了要跪下请罪的吴公公。
幸亏皇上回过神来了。
吴公公也是松了一口气。
皇上的神采刹时阴沉了。
他想了想,道:“既看上了,你养着也不是不可,就是重视些分寸。她从江南来,恐不适应京中糊口,让太妃娘娘拨个嬷嬷照顾她……”
再说了,话本嘛,就是个消遣,谁拿话本当本相?
他看着霍以骁:“甚么?”
若说皇上认得,又懂宫中进退,能够是前几年太妃娘娘六十大寿时,有跟从长辈入京贺寿,在宫里露过面。
没想到叫霍以骁闻声了,这孩子竟然还说:“您看到的还是少的,我那边把统统写四公子的话本都收齐了,闲来无事都翻了翻,有几本写得还算不错,我明儿给您带来?”
吴公公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不管那渴念之情里有多少是至心,又有多少是表示,起码皇上和殿下们说话,都是很普通的。
不止如此,皇上想方设法想和四公子多说些交心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