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宴绕到东次间,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罗汉床上的桂老夫人。
这里头另有一个爱演戏、成了精的呢。
算算时候,她们是中午就从庄子里解缆了吧?
桂老夫人手里的勺子一顿,抬起眼皮子道:“谁返来了?”
这小丫头也不闹,一双晶亮的眼睛里满是泪水,就这么巴巴看着她,委委曲屈地说“想弟弟了”、“到父母忌辰、夜里睡不结壮”、“庄子虽安闲,我孤零零的”……
上辈子,她就这么乖了五年,而后被霍太妃叫回了都城,安排她嫁给霍以骁,后又助她外祖家昭雪。
真短长!
她在定安侯府住了半个月,夏季酷寒让她水土不平,就遵循祖母的安排,去了温泉庄子上静养。
温宴不肯等,她得回临安、再回都城,她要有恩报恩、有仇报仇!
直到客岁,姨母的婆家卷入皇权之争,外祖家受连累,父亲力挺恩师与连襟,被故意之人毒害,夏太傅的门生们想尽体例保住了温宴姐弟,定安侯府出了大把的银子,在去岁夏季把他们接回了临安城。
曹氏摸清了老夫人的心机,当然不成能特特把温宴迎返来,她本意是装个模样,一季去看望温宴一回。
桂老夫人把碗放下,道:“老二媳妇真是的,我让她去庄子里看看宴姐儿,她怎的把人带返来了?
那番中落场景,温宴唏嘘、感慨,却谈不上恨不恨的。
真真办了桩胡涂事儿!”
说完,温宴把黑猫交给了丫环岁娘:“抱去我院子里,别叫它跑了。”
对此,温宴天然是感激祖母与叔父们的。
父亲师从夏太傅,入了翰林,娶了恩师次女,得了温宴姐弟两人。
曹氏吸了口气,看了眼近在面前的长命堂,抿了抿唇。
温宴觉得一辈子就是如此了,没想到展开眼睛,一晃回到了这一年的初秋。
怀里的猫儿呼噜噜叫了声,温宴悄悄拍了拍它的脑袋,换来了猫儿一个白眼。
而温宴则是在都城出世、长大的。
行吧,祖孙斗法,她不掺杂。
弟弟因急病毁了身材,霍以骁为求本相明白不吝自损八百……
一婆子从外头出去,恭谨禀道:“老夫人,二夫人和三女人返来了,刚到了二门上。”
不得不说,她对这座府邸陌生多余亲热。
“您不晓得,公主也有一只猫儿,波斯进贡的,白毛蓝绿眼儿,可讨人喜好了,宫里谁敢说它是牲口,公主一准不欢畅,”温宴笑了笑,“我挺想那只猫的,可我们这儿没有,庄子里就这么只黑的,我好不轻易才抓住它。
她余光不住瞥温宴,她这个侄女儿,模样是真好,眼睛也有神,难怪本身没抗住,叫小丫头电影几句话就给套里头了。
只当不晓得曹氏一向在打量她,温宴怀里抱着一只黑猫,一面顺毛,一面打量这定安侯府。
她报了仇,虽不是亲身脱手,虽破钞了八年风景,但也把仇家推上了万劫不复的路。
她还是十四岁的女人家,她的仇敌一个比一个活得肆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