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选的谁?”桂老夫人佯装讶异,又恍然大悟,“我那孙半子?”
借着抿茶的工夫,桂老夫人拿定主张,选了后一种。
桂老夫人捂了下胸口:“老婆子厚颜说一句,这孙半子万里挑一了,样样都好,可到底是,姓着霍。”
“孟母三迁,为的是儿子,”桂老夫人道,“先帝爷迁都,为的是各家后辈。”
“年幼的,还看不出凹凸,”赵太保夫人道,“再说了,他选有甚么用啊?要他选,早选定了,可不得让皇上选。”
热水注入茶壶,激起茶叶香气。
“都是朝廷栋梁之材。”赵太保夫人道。
“说出来不怕你笑话,我家长媳泡的茶,我统共没有喝过几盏,”桂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,“路途太远了,早几年带着小小的宴姐儿返来探亲,章哥儿出世以后,就没有再回过临安了。
这些所谓的场面也好,端方也罢,真跳脱出来,旁人可不会说你家萧洒,只会是“独树一帜”的头上长角,要么就成了败落户。
桂老夫人替赵太保夫人添了一盏,道:“我泡茶的技术马草率虎,倒是宴姐儿,精通此道,下次如有机遇,你尝尝她的技术。”
前几天还跟我唠唠叨叨的,说是前两年看殿下们在习渊殿学习,虽有很多不敷,倒是年青有设法,皇上又是丁壮,他们几个老头子有很多时候能等着殿下们生长。
赵太保夫人道:“不瞒你说,看着皇上如此,我家老头子都有些受不住。
桂老夫人没有立即接这话,思路缓慢地转。
“皇上想认的,四公子不肯,”赵太保夫人苦笑,道,“年青人有他们年青人的设法,我们老太婆嘛,骨肉相融是不是?再说了,那位是皇上,真要一张圣旨认儿子,四公子不成也得成,但毕竟是认亲不是认仇,还是想和顺一些。”
谁家没有个朝夕祸福,百姓家里有,官员家里有,便是那皇家,不也是嘛。”
之前想着,大郎是为朝廷办事,他们一家又有亲家在跟前,大小事情,老婆子不消操心,也就是见不着面,这满天下在外辛苦的官员、商贾多得去了,很平常的事儿,归正老婆子身子骨结实。
“四公子夫人的技术是与她母亲学的吧?”赵太保夫人道,“太傅喜茶,两个女儿也擅茶,他之前在衙门里常常夸奖,我家老头子恋慕极了,说一样是养女人,我们家女人就没有他能夸的处所。”
她试着从先帝爷那儿引了几句,太保夫人都没有往四公子这厢上接,桂老夫人也就临时停下。
赵太保夫人很明白。
桂老夫人“哦”了一声。
若不是她晓得四公子八成是郁皇子妃亲生的,桂老夫人都得啪啪鼓掌夸一夸这个好体例。
桂老夫人在次间待客。
固然说,定安侯府之前手头紧巴巴了几十年,但旧都风味还是刻在骨子里,攒盘精彩、点心精美、摆放讲究。
此人与人说话,既带着目标,那得有个合作,不然鸡同鸭讲,成了挑事儿。
人都来了,还怕不开口吗?
倒不是说其他大人们教不好殿下,而是,他想多着力、多经心。
那等浮华之下,一众纨绔后辈。
赵太保夫人一看,快速笑了起来:“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讲究的了。”
赵太保夫人笑了笑。
桂老夫人也笑:“你们进京多年,渐渐的就有了窜改,我们一向在南边,平常来往的席面上满是这类,不讲究不可。”
桂老夫人往前倾了倾身子:“莫不是要往年幼的选?”
没想到,还真就再没见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