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宴正要与霍以暄告别,话到了嘴边,俄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动机,问道:“至公子与惠康伯世子、太常寺卿方大人家的公子可有友情?”
睡梦中的一床厚被,另有那烧过夜的炭盆。
霍以暄哈哈大笑。
霍太妃说过,霍家几个兄弟当中,霍以骁与霍以暄的豪情最好。
霍家大夫民气疼他前几天辛苦,让人服侍他喝了醒酒汤,由着他睡到下午,没成想人就胡涂了,请了太医开了方剂,还是没有撑住,隔每天亮就不可了。
霍以暄脾气乐天,幼时调皮,长大后也没有少了那份明快,霍以骁与霍以暄一道时,最是放松。
这半间不及那半间暖,她又是刚从被子里出来,不免不适应。
一面脱手,温宴一面揣摩,霍以骁是一早晨没有睡吗?
霍以骁不会说,她得本身看、本身想。
双手攥着被子,温宴不由自主地弯了唇角,她得是有多困,才会连霍以骁拿被子给她都不晓得。
这下,轮到温宴皱眉了。
温宴道:“不消客气。”
这是驿馆,霍以骁让了榻子给她,她倒头就睡着了。
温宴满脑筋鬼主张,叫日光刺得眯了眯眼。
温宴从里头退出来,系好大氅,排闼去找霍以暄。
屋子里阴沉沉的,她一时之间分不清今夕何夕。
温宴记得,霍以暄是来年秋闱后病倒的。
年青多好。
固然亦有烦恼,但霍以骁还没有遭受过那些暴虐的算计和手腕,没有那么偏执和冷酷,没有经历霍以暄的离世……
她能做的,就是早些进京,彼时能陪在霍以骁身边,让人能尽快走出落空兄长的阴霾。
宿世时,黄嬷嬷点评过,说她这些行动是“找糖吃”。
温宴一愣,问:“他老是睡不醒?”
霍以暄不知温宴为甚么这么问,却也直接答了:“认得是认得,可要说很熟却也没有。”
现在约莫是巳时尾端,不到中午。
真的不可,她就寻个羽士、高僧去霍怀定那儿装神弄鬼,让他信了考了科举就没命了,霍怀定必定要儿子。
传闻是出了考场后与熟悉的朋友去吃了两杯酒,第二天早上头痛不起。
缓了一会儿,她才渐渐醒过神来。
“至公子,”温宴心说,死马当活马医,那也得医一回,“来年的秋闱当然要紧,但也不能忽视了身材,你也学一学骁爷,该养神时就养神。”
“睡回笼觉。”温宴答道。
霍以骁还在睡,呼吸陡峭。
话又说返来,霍以骁嘴再别扭,对她倒是心软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