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金锁家的细细打量着沈拙的神情,她猜想顾三娘没跟他说过自家的事,因而略微放了一些心,又说道:“我们做兄弟的不幸她孀妇赋闲,想帮护着她养大孩子,便叫她辞掉城里的活计,用心扶养我兄弟留下的遗女,谁知她到底年青守不住,我兄弟走了不几日,她就跟些不三不四的人一道厮混,几乎没气死我公爹公婆。”
王金锁看他通身的作派,已猜想此人就是租住在秦家的阿谁举人老爷,只因还不晓得顾三娘是否对他提过他们家的事,故此王金锁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沈拙微微有些不测,他和顾三娘虽说住在一个院子里,只是平时很少听她提起夫家的事,看来这内里另有很多启事。
王金锁家的见沈拙端倪腐败,说话文绉绉的,她心机转了一转,已想好一套说词:“我们当家的姓王,本是住在乡间的庄户人家,几个月前,家里的兄弟出错落水走了,就留下了弟妹另有个侄女儿。”
“我们都是诚恳本分的乡间人,就是我弟妹做了对不住我兄弟的事,我们也不忍心跟她撕破嘴脸,若她能把侄女儿还给我们那倒也罢了,如果她不肯,拼着性命不要,我们也要带侄女儿归去。”说完这句话,王金锁家的又连着叹了几口气。
沈拙一惊,他当即抓起那张纸,想也不想的揉成一团,又扔到篮子里,脸上面无神采的说道:“不是谁!”
如果顾三娘真的不守妇道,他们该是一辈子不跟她打交道才是,怎会特地找来?
沈拙迷惑的问道:“你们是谁家的亲戚?”
沈拙站在原地痴了半晌,直到王金锁家的连喊他数声,他这才回过神来,只是胸口却止不住的发闷,就连双手也变得一片冰冷。
王金锁一听这主张,拍着巴掌大笑着:“果然是好主张。”
“这天寒地冻的,你们在这里也是白等着,不如你们且先归去,比及顾娘子返来了,我再转告她一声。”沈拙说道。
沈拙恍然大悟,照她这么说,竟是顾三娘故乡来的亲戚,他说:“原是来找顾娘子的,只是她做工去了,怕是要等入夜才气家来,不过她家闺女小叶子倒在,你们既是她的叔伯,我去叫小叶子来接你。”
沈鄙见到他二人衣衫褴褛,脸上的神情带着风霜,一看就是费事人家出身,他想了一想,问道:“不知你们要找谁,可要我替你们捎带一句话?”
顾三娘如果把小叶子给他们带回王家,那就需交上一笔扶养银子,如果不肯,借着这个由头大闹一场,毕竟说破天去,小叶子都是姓王的,那顾三娘不占半分理。至于小叶子,只要不饿死她就是了,今后等她长大了,说不定还能换些彩礼钱返来,王金锁越想越越称心,他看着他媳妇儿,说道:“那我们本日就先归去?”
“小娼妇对劲不了几日,敢跟我们作对,如果整不死她,我这姓就倒着写!”王金锁大笑几声,便带着王金锁家的一道走了。
王金锁家的话让沈拙神采大变,他几近是当即开口说道:“莫不是此中有些甚么曲解,那顾娘子为人朴重,四邻街坊都非常尊敬她,我想她决然是不会做下此等的事来。”
“可别!”王金锁家的喊住了沈拙,如果把小叶子叫来,保不准她要去跟顾三娘通风报信,因而她脸上踌躇了一下,说道:“大人不知情,自打他爹身后,这孩子连我们这些叔伯都恨上了。”
说到最后,王金锁家的又捂着脸哭了起来,好似他们真是一片美意,那站在一旁的王金锁吃惊的看着他媳妇儿,此时只要佩服的份儿了,要不是本日亲眼所见,他还没发觉他媳妇这般能说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