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王金锁家的内心一顿,她抽泣着哭了几声,擦着眼泪说道:“她单独走了也就罢了,只是我那兄弟留下的独女也被她带走了,你说跟着如许的娘,今后能有甚么出息?虽说她被她娘教得把我们当仇敌,可我们当大伯的,也不能眼看着孩子跟着娘走上傍门呀,是以我和当家的想方设法找来,就是为了把侄女儿接归去扶养。”
说到最后,王金锁家的又捂着脸哭了起来,好似他们真是一片美意,那站在一旁的王金锁吃惊的看着他媳妇儿,此时只要佩服的份儿了,要不是本日亲眼所见,他还没发觉他媳妇这般能说呢。
“这天寒地冻的,你们在这里也是白等着,不如你们且先归去,比及顾娘子返来了,我再转告她一声。”沈拙说道。
王金锁一听这主张,拍着巴掌大笑着:“果然是好主张。”
“爹爹,这是谁呀?”御哥儿和小叶子不知何时出去了,他看到桌上放着一副女子的画像,便猎奇的指着上面问道。
不必说,沈拙看到的这两人天然就是那王金锁佳耦二人,王金锁看着面前墨客模样的人,莫名有种自惭形秽的感受,他先是张了张嘴,正要答话,王金锁家的在背后悄悄拉了拉他,又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,王金锁便闭上了嘴。
只待他出来了,王金锁转过甚来不满的对王金锁家的说道:“不是要找小娼妇的倒霉嘛,怎的临时又改主张了,这穷墨客能帮得上甚么忙?”
“小娼妇对劲不了几日,敢跟我们作对,如果整不死她,我这姓就倒着写!”王金锁大笑几声,便带着王金锁家的一道走了。
如果顾三娘真的不守妇道,他们该是一辈子不跟她打交道才是,怎会特地找来?
沈拙站在原地痴了半晌,直到王金锁家的连喊他数声,他这才回过神来,只是胸口却止不住的发闷,就连双手也变得一片冰冷。
王金锁家的话让沈拙神采大变,他几近是当即开口说道:“莫不是此中有些甚么曲解,那顾娘子为人朴重,四邻街坊都非常尊敬她,我想她决然是不会做下此等的事来。”
王金锁家的见沈拙端倪腐败,说话文绉绉的,她心机转了一转,已想好一套说词:“我们当家的姓王,本是住在乡间的庄户人家,几个月前,家里的兄弟出错落水走了,就留下了弟妹另有个侄女儿。”
“我们都是诚恳本分的乡间人,就是我弟妹做了对不住我兄弟的事,我们也不忍心跟她撕破嘴脸,若她能把侄女儿还给我们那倒也罢了,如果她不肯,拼着性命不要,我们也要带侄女儿归去。”说完这句话,王金锁家的又连着叹了几口气。
“我有个极好的体例,虽说老二死了,只是小叶子本来就是我们王家的闺女,既是顾三娘不替老二守节,那我们就借口将小叶子带归去,再向顾三娘讨取扶养银钱,如许岂不改名正言顺一些?”
且说沈拙这边,自回到东厢后,想起才刚这二人说的话,他静坐了好久,起家提了一支笔,又放开一张纸,那脑筋里垂垂闪现出一道好久未曾回想起的身影。
王金锁看他通身的作派,已猜想此人就是租住在秦家的阿谁举人老爷,只因还不晓得顾三娘是否对他提过他们家的事,故此王金锁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御哥儿呆呆的点了两下头,小叶子拉着他,排闼出去了。
沈拙微微有些不测,他和顾三娘虽说住在一个院子里,只是平时很少听她提起夫家的事,看来这内里另有很多启事。
“别管这穷墨客如何跟她说,明日我们来了后,抢了小叶子就走,看她顾三娘如何说。”实则王金锁家的倒巴不得顾三娘跟她喧华起来,俗话说孀妇门前是非多,世人都是爱看热烈的,到时看人家谁还站在她那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