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拙没有推让,他直接接了过来,说道:“多谢顾娘子,生受了。”
小叶子叹了一口气,她家的铺子只要她娘一小我,每日做的活计非常有限,这几日她娘手头上积着好几件大件的绣活儿还没做,有新来的客人传闻短期内完不成工,回身就往别家去了,惹得她娘肉痛不已。
“比初时强了很多。”顾三娘坐了下来,她看着朱小月说道:“小月,我这个时候过来,是有事要找你筹议呢。”
两人说了几句话就不知该说些甚么,沈拙便对着她说道:“如果无事,我便先回屋了。”
“可惜我心不灵手不巧,要不然也能帮帮娘了。”小叶子烦恼的说道。
沈拙本就心虚,这会子听了她的问话,不免摸了一下鼻子,说道:“家里的油用得快。”
俗话说害人之心不成有,防人之心不成无,只因那日撞见顾三娘被宋氏无端胶葛,故此沈拙暗中留了心眼,每到傍晚时分,他便要出门闲逛,或是到书斋去与掌柜的说说话,或是在路口的茶摊上吃盏粗茶,每日他必然要等顾三娘回到秦家大院,方才罢了。
想到这里,朱小月看着顾三娘,说道:“好,既是如此,你就拿几件活计来我尝尝。”
顾三娘微微一笑,她回身往屋里去,只是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来,又转头望着沈拙,想了半晌,顾三娘轻声说道:“沈举人,如果真有甚么事,无妨跟我们说说,也许我们就能帮得上呢。”
此时,秦家四口方才用完晚餐,秦林正在院子里逗弄儿子,朱小月借着烛火在补缀秦林的公服,她看到顾三娘出去了,昂首望了她一眼,说道:“你来了。”
看到他要出来,顾三娘喊住了他:“你且等等。”
又几日,顾三娘将杨家大奶奶的罗裙绣好送了去,传闻因这新绣的花腔儿新奇新奇,使得杨大奶奶在踏青的一众内宅妇人当中非常出了一番风头,过后有很多人特地探听这活计是出自谁的手,连带顾三娘的珑绣庄也多了很多买卖。
顾三娘抿嘴一笑,端庄跟她提起分红的事情,她说:“老话说亲兄弟明算账,我们姊妹之间可不能为了几个钱生份,是以这如何分钱还需提早说好。”
顾三娘摇了点头,她也感觉非常希奇,这小叶子是她的亲生闺女,又有她手把手的亲身指导,只是在这针黹上面却七窍通了六窍――一窍不通,眼瞅着她都学了大半年,至今连块手帕也绣不好,想到她一身的本领恐怕传不到小叶子身上,顾三娘内心模糊有些遗憾。
“娘,为甚么不找小月婶娘和小红婶娘帮手呢,闲暇时她们本身也卖些针线活儿,不如我们接到的活计,再转手交给她们来做,如此一来岂不便当?”
顾三娘倒是不信的,东厢拢共就住着他和御哥儿,月初刚打的一壶豆油,就是当茶吃也没这么快呀。
小叶子承诺了一声,顾三娘自往主屋去了。
顾三娘因而将来意跟朱小月说了一遍,那朱小月听了以后,先是游移了一刻,又说道:“好是好,可我好久没有端庄绣一件大活儿了,我绣的东西能成么?”
朱小月听她说得慎重,便放动手里的活计,说道:“我们俩另有甚么好吞吞吐吐的,有事你就直说罢。”
顾三娘细细想了一番,越想越感觉这体例可行,她将银钱好生收到罐子里藏在床底下,又对小叶子说道:“我去找你小月婶娘说说话,你好生待在屋里。”
顾三娘笑了两声,她见朱小月一副下定决计的模样儿,说道:“你也别欢畅得太早,如果然的做不好,我可不会顾念着姊妹间的交谊,该叫你返工的,我一点儿也不带眨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