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嗳!”顾三娘坐起家来想要喊住他,沈拙已出了门,她看着合拢的门,不免又怔住了。
沈拙公开里松了一口气,他还真怕顾三娘倔劲儿上来了又不肯听人的劝呢,两人上了二层,顾三娘一起留意,公然出入二层的客人少了很多,沈拙带着她进了船尾的一间客舱,里头是个小单间,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木床,中间是一个立柜,床上被褥枕头都是齐备的,角落有水桶木盆一类的东西,屋里的东西大多都用铁钉牢固,防着风大浪急时打翻了伤着人。
顾三娘不吭声,只站在原地不动,沈拙叹了一口气,又抬高声音说道:“你头一回出门,不清楚里头的短长,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,又不晓得他们的秘闻,便是趁夜偷钱盗物的也不希奇,你随身带着银子,又是孤身一人,切莫为了省几个银钱就因小失大。”
沈拙柔声回道:“你吃你的罢,我带得有干粮。”
沈拙靠近看了一眼,公然见顾三娘的神采不像昨日那般丢脸,因而对劲的点了点头,又说道:“我去打了一碗粥,你快趁热吃下罢。”
“沈举人?”看到面前此人时,顾三娘大吃一惊,她问道:“你怎的会在这里?”
大抵是因为晕船,顾三娘用完早餐就又躺下了,沈拙也不打搅她,她歇下时,他就回屋去,比及用饭的时候,他又端着热食送过来,如此到了第三日的下午,顾三娘半睡半醒时,俄然听到内里传来一声‘船要泊岸了’。
沈拙安设着她靠在床上,又拿着水桶要出去,并对顾三娘说道:“你先躺一躺,我去打些水来。”
顾三娘那里还敢嫌弃,这里跟上面比拟强了百倍不止,她放动手里的承担,扭头看了沈拙半晌,压在心底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顾三娘猜疑的看了他一眼,直觉他的话缝隙百出,一来他与他口中所说的东方检客岁冬至才见过面,二来御哥儿无人照顾,学馆里另有那么多门生,哪有为了见朋友就丢下这一大摊子事的。
顾三娘点头,她带的东西三两下就收好了,两人站在船面上等待,不一时,客船缓缓停了下来,又有一条木板搭到岸上,随后就见乘船的世人纷繁登陆,为免被挤下水,顾三娘和沈拙先等了半晌,只待人群走得差未几了,他二人这才上一前一后的下了船。
沈拙笑了笑不说话,只是催促着她快些用早餐。
说罢,他扫视了一眼,底下这层舱内披发着一股臭味,乘坐的都是些鱼龙稠浊之人,留她一个单身妇人在这里住三日大为不当,沈拙说道:“我在二层租了一间客舱,比这里倒是清净一些,你如果不嫌弃,就搬畴昔住罢。”
刚才吐了一回,顾三娘感觉胸口好受了一些,只是脑筋仍旧昏昏沉沉的,她接过茶水漱了口,沈拙取来木盆叫她吐到内里,顾三娘看他跑前跑后的不免有些难为情,叫个男人做这些服侍人的事情,终归是有些不铛铛的。
“多谢你顾虑,我好多了。”顾三娘说道。
听着沈拙丁宁了这一通,顾三娘只要点头的份儿,平常她只当沈拙不通碎务,谁知此次到了内里方才得知,他到底是个男人,比本身懂很多,如果没有他在跟前顾问,她只怕要吃一番苦头。
他说话的神情带着少有的严厉,顾三娘踌躇了半晌,她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,此时舱内大通铺有很多坐船的男人,世人或坐或躺,想来很少在底层看到年青美丽的妇人,这些人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古怪,顾三娘想着沈拙刚才说的话,她一咬牙,跟着沈拙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