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三娘悄悄点头,便冷静的跟着沈拙回了堆栈。
“哎呀,要死了,这但是供应菩萨的东西!”
提起这位刺史府的姨奶奶,四周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,顾三娘听了半日,大多是说她待人慈爱,奉侍她的丫环们,只要到了春秋,都是发放卖身契,再着家人好生领归去送嫁,每年刺史大人的生辰,三姨奶奶需求设棚施粥,总之所做的功德,一时半会也说不完。
顾三娘内心松了一口气,她道了一声谢,又有几个机警小厮上前把打翻的供果清算洁净,很快肩舆又被抬起,当行至顾三娘身边时,坐在轿内的妇人撩起帘子,她朝着顾三娘猎奇的望了一眼,刚巧一阵轻风将纱帘掀起,站在路边的顾三娘和这妇人四目交代,此次顾三娘可算是看清妇人的长相了,只见她三十来岁,长着一张鹅蛋脸,生得眉眼温和,最惹人谛视标要数她戴的那对赤色红的葫芦形宝石耳环。
很快,回话的媳妇子又过来了,她对顾三娘和沈拙说道:“我们姨奶奶宽弘大量,说这事就算了,下回谨慎就是。”
“你说罢就罢,也太不将我们刺史府放在眼里了!”那媳妇子脸上肝火冲冲,她扭头朝着小厮喝道:“楞着干吗,还不快去请管事,就说有人当街对姨太太不敬,叫他带人来捆了去送官。”
顾三娘听了半日,她回想着先前看到的阿谁妇人,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出声,直到人群垂垂散去,沈拙喊着她,他总感觉顾三娘从刚才开端就有些走神,因而体贴的问道:“你这一日只怕是累了,要不我先送你归去歇着。”
沈拙一向未曾插嘴,就是不想与妇人普通见地,哪晓得面前的媳妇子不依不饶,就连向来暖和的他也不由生出几分怒意,不过他仍旧暗自忍耐着,先站出来挡到顾三娘的面前,又对着那媳妇子施了一礼,说道:“既是送子观音,合该更加谨慎妥当的请归去才是,你们府上这般的抛洒铜钱,引得人群争相哄抢,惊扰了菩萨不说,如果生出踩踏伤人的事来,岂不是平白不法!”
“你!”这媳妇子被噎住了,她没想到这么一个翩翩如玉的公子,说话竟是这般的不包涵面,如果顾三娘她还能毫不客气的出言调侃,只是面对这公子时,她竟不自发的有些气短,但是她又不甘心就此让步,因而瞪着沈拙,说道:“你……你敢如许跟我说话,你可知这尊送子观音是谁家请来的?”
这媳妇子盛气凌人的模样惹得顾三娘心内有些不悦,只不过到底是她有错在先,因而她朝着那人福了一福身,说道:“小妇人一时不细心,打翻了你家的供果,不知这些果子要多少钱,我愿原价照赔!”
沈拙刚才抢白了这媳妇子几句,他虽说不大认得这家人,只是一起走来,耳边不时能听到刺史大人的名号,想来这些人估计来自刺史府,本日他身边带着顾三娘,何况现在又是隐姓埋名,沈拙心知不宜多肇事端,因而停顿了一下,缓缓开口说道:“幸亏打翻的只是供果,菩萨心胸慈悲,想来不会见怪,还请尊府不要跟我等乡间小民普通见地。”
正在两边对峙时,又有一个媳妇子跑了过来,她看到满地狼籍,便问道:“姨奶奶问话,说是肩舆为何停着不走?”
这媳妇子上高低下打量了顾三娘一遍,她估计着她进城的乡间人,因而神情里便带着几分轻视,又说:“你一个乡间女人,出门不带眼,你晓得我们是哪个府上的么,如果别的也罢了,恰好这菩萨是玄光大师开过光的,这出了差池,就是把你拉去下监狱也不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