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整日,铺子里没甚么买卖,余暇下来的顾三娘内心乱糟糟的,她想到这些光阴四周的传言,也不晓得沈拙到底是个甚么意义,那吴家的闺女自是可贵的好人才,可他这么不声不响的,是看中了还是没有看中呢?
顾三娘看到御哥儿不幸巴巴的模样,心肠顿时软了几分,她蹲下来看着御哥儿,说道:“婶娘不怪你,只不过大人们的设法,就连婶娘偶然也弄不明白,等你长大了,就能晓得婶娘的难处了。”
沈拙对着孙姨婆拱了拱手,说道:“多谢你的美意,我眼下并无另娶的筹算,还请孙姨婆替我多谢吴家二老,也免得迟误了吴家蜜斯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就不再说话,御哥儿不敢犟嘴,他老诚恳实的点着头,沈拙又说:“还不快快向你顾婶娘认错。”
御哥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,沈拙望着顾三娘,他说:“孩子不懂事,还望你不要见怪。”
顾三娘沉着脸,她倒竖着一双柳眉,朝着那些妇人说道:“我和秦沈两家走得都近,可有谁规定干系好,就必然得晓得人家的私密事?每日就会店主长西家短,有那些闲工夫,干些甚么端庄事不好?”
一时,这事成了大师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,就是有一头,议论了好几日,谁也不知女方是哪家的,这沈拙口风很紧,孙姨婆来讲亲的事,他一个字也未曾向外头提起过。
屋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,就连顾三娘和小叶子也没有说话,沈拙微微吁了一口气,过了半晌,他神采稍缓,对御哥儿说道:“不成给你顾婶娘徒添费事。”
顾三娘烦恼了半日,也没有理出个眉目,刚巧朱小月来送刺绣活计,她把铺子托给朱小月照看,本身往外去散散心。
“沈御!”还不待顾三娘给他讲明,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峻厉的声音,屋里的三人被唬了一跳,他们转头望畴昔,站在那边的是神采微沉的沈拙。
顾三娘耳根一红,刚才的话也不知他听进了多少,只是光看他带着喜色的神情,明显也是被御哥儿的话触怒了。
顾三娘虽说晓得女方是城东吴家的,但是她本就不爱和这些妇人们一道说闲话,再者那又事关沈拙,他既然不肯说,自有他的事理,是以顾三娘也权当不知。
“沈举人没跟我说,我从那里得知呢。”顾三娘面不红心不慌的扯了一个谎。
世人暗中腹诽,他如果肯说,谁还来问你?
御哥儿果然被唬到了,就连小脸儿都变得惨白,顾三娘瞪了小叶子一眼,又摸着他的头顶,柔声说道:“别听姐姐胡说八道,你爹爹是个明白人,他自会辩白吵嘴,今后就算要给你找后娘,也必然会找一个待御哥儿好的人家。”
顾三娘和这些妇人们每日低头不见昂首见的,干系要闹僵了也难堪,故此她又放软口气,说道:“不是我要气,你们想问甚么,直接找沈举人问就是了。”
“孙姨婆,你不必再劝,我已是想得非常清楚了。”沈拙说道。
御哥儿没有因为顾三娘的欣喜就安下心来,他抱着她的手臂,嗡声嗡气的说道:“我不要爹爹给我找后娘,就是找后娘也得是顾婶娘才行。”
有个小媳妇不信赖,她看着顾三娘,似笑非笑的说道:“你一贯和沈举人走得近,他难不成连你也瞒着?”
且说御哥儿被他爹爹打发着出了屋子,嘴巴高高撅着,脚上踢踢踏踏的朝着西厢走,那顾三娘和朱小月在院子里坐了半日,这会子才各自分开,她正在屋里扫地,就看到御哥儿出去了,她笑着问道:“谁招你活力了,这嘴上都能挂个酱油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