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大娘握着她的手,劝道:“善有恶报,恶有恶报,你不信等着瞧,老天爷必不会轻饶了他们。”
谁知御哥儿却并不肯接,他双手背在身后,小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,回道:“我不吃,爹爹到街上买吃的去了,很快就要返来的。”
御哥儿这才接了过来,他还瞅了顾三娘一眼,嘴里跟个小大人似的伸谢:“生受婶娘家的馒头了。”
沈举人对秦大娘说道:“多谢你的美意,我再来回一趟也就差未几了。”
那御哥儿听到后,扭头往外一看,喊道:“爹爹,我在这儿。”
他声音降落,说话时暖和有礼,只是不知怎的落到需租房度日,顾三娘虽是目不识丁,也传闻她们县里那几个举人老爷都是家住深宅,出入时必是前呼后拥。
娘儿们几个对着长叹短叹了大半日,没过量久,秦林家来了,顾三娘不好多待,便带着小叶子回了西厢,自是歇下不提。
另一边的小叶子给她娘包了两个馒头,嘴里还叮咛着说道:“娘,馒头我给你带上,中午如果肚子饿了就记得吃。”
秦家的这间宅子颇大,是秦大娘先夫留下来的,自打她先夫去了,秦大娘就带着秦林住在正房,把东西两厢租赁出去,先前顾三娘和绣庄的几个姐妹就租住在秦大娘家的西厢,只是像她如许从故乡出来做活的毕竟少数,这几年有的姐妹连续嫁人,垂垂就只剩顾三娘还借住在秦大娘的家里。
那小哥儿说的是一口京话,他奶声奶气的回道:“我叫御哥儿,本年三岁。”
“沈举人不必多礼,不过是块馒头罢了。”两人一个是孀妇,一个是鳏夫,到底不好多话,顾三娘将御哥儿送到门口后,回身进屋里去了。
第二日,顾三娘起床时只感觉头昏目炫,小叶子摸着她的额头,忧心忡忡的说道:“娘,你就歇一日吧,如果你病倒了,我该咋办呢?”
顾三娘点头说道:“不消,这些馒头你留着本身在家里吃。”
此次小叶子倒是没听她娘的,她仍旧把馒头包了起来,便清算饭桌去洗碗。
早餐是小叶子做的,乡间的孩子早当家,她心知顾三娘身子不利落,起来后悄没声的就把屋子打扫得干清干净,还顺带着把院子的落叶扫了,秦大娘看到她一个孩子比大人起的还早,对她们母女又心疼了几分。
骂虽骂了,实在也就出口气罢了,秦大娘她们也帮不了顾三娘多少,朱小月心疼的搂着小叶子,她问道:“三娘,你今后有啥筹算呢?”
“沈举人,难怪人家说孔夫子搬场――尽是书呢,您这书都搬了一下午呢。”秦大娘似是认得这男人,她跟他打了一声号召,又对顾三娘说道:“这是沈举人,前几日从京里搬到我们县的,租了东厢那几间房,今后就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了。”
“不打紧,我本身的身子我本身晓得。”顾三娘不听闺女的劝说,她简朴梳洗了一番,筹办往绣庄去上工,小叶子见劝不住她娘,只得把做好的早餐端出来。
小叶子巴巴的点着头,她如果早日学会娘的技术,也能帮衬着家用。
母女俩正说话时,门口收回一阵响动,顾三娘扭头一看,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小哥儿,恰是昨日跟在沈举人身边的阿谁孩子,他小脸儿圆圆的,一双眼睛又黑又亮,身上穿戴一套绛红色的小褂儿,更加衬得他粉雕玉琢,只不过这小哥儿满头的发丝却乱糟糟的,顾三娘昨日听秦大娘说过,这是沈举人的爱子,小哥儿的生母早逝,想必是无人顾问,沈举人一个男人又不会给孩子梳头,故此小哥儿顶着鸡窝头就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