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三娘听得震惊不已,她瞪大双眼说道:“你说……你说御哥儿的亲娘没死?”
顾三娘沉默不语,依着沈拙的脾气,他又怎会肯向蒋丞相求救呢。
祖父离世,旁系多是些不堪重用之辈,恰逢四海升平,天子又欲收揽大权,朝中蒋氏一派落空主心骨,或是被调往外埠,或是明升暗降,当时蒋中明方才二十余岁,苦于阔别朝野,他竟是无计可施。
说到这里,顾三娘已是猜到几分,她说:“这个蒋镜言,只怕就是阿拙罢?”
本来背对着他们的身影转过来,顾三娘看到那张熟谙的脸,眼泪顿时潸但是下,她喊了一声:“阿拙!”
东方检点头默许,顾三娘深深的呼了一口气,她对他说道:“你能助我见到阿拙么。”
此次,她还是没带两个孩子,她单独一人来到大理寺缧绁,这一回,守门的人却不是前几日看的那几个衙役,想来是有人提早关照过,那些衙役们看到她,甚么多余的话也没说,径直带她进入缧绁内里。
东方检停下来,他看了顾三娘一眼,又说道:“另有人说沈氏并非实在是他杀身亡,至于究竟本相,谁也不敢向蒋丞相求证。”
却说蒋家威威赫赫二百余年,到了蒋丞相祖父这一代,蒋家子嗣薄弱,只生了一个嫡子,恰好嫡子因年早逝,幸亏还留有一个嫡孙,便是现在的蒋丞相――蒋中明。
顾三娘得知能见到沈拙,她借了堆栈的厨房,亲手做了几道沈拙爱吃的吃食,临走前,她想了一下,找堆栈的掌柜娘子借来胭脂,将本身打扮得齐划一整,这才出门。
顾三娘后背一片盗汗,她不管如何也想不到,沈拙先前提到的安妃竟是御哥儿的母亲,难怪当时沈拙不肯多提,想到这里,她捂着砰砰跳个不断的胸口,内心非常不是滋味,她是替御哥儿不值,更是替沈拙不值。
东方检点头,又接着往下提及,好景不长,蒋家的当家人沉痾而亡,这时的蒋中明在外为官,不得不回家为祖父奔丧,丁忧守制三年。
东方检点头说道:“最后至致他和蒋家分裂是因为他的胞妹蒋妙言,当时沈拙已带着小哥儿离京,正值朝廷与鞑靼寝兵,鞑靼国可汗上书求亲,此时宗室并无适龄公主,鞑靼国又接连来书,蒋丞相主动奏表,愿将妙言女人嫁入鞑靼,比及沈拙赶返来禁止,倒是为时已晚,妙言女人早已被送往和亲的路,她嫁到鞑靼国不到半个月,就传来她重疾身亡的丧报。”
厥后,蒋家大变,蒋中明的祖父和嫡妻前后归天,洛王不幸女儿一片痴心,舍了一张老脸上门求亲,哪知蒋中明不识好歹,只说要先守孝三年,毕生大事今后再说,几乎没把洛王气得倒仰,嘉元郡主这么些年都等了,又那里在乎三年。
三年以后,蒋中明亲身登门求亲,彼时嘉元郡主已是二十五岁的老女人,洛王几近是没有涓滴踌躇,就点头允了这门婚事。
这蒋中来岁少成名,又出身崇高,前程自是不成估计,京里无数王谢淑媛芳心暗许,可惜他自幼定了一门婚事,乃是中州县七品县官沈正之女。
顾三娘再也忍不住,她的眼泪扑扑往下落着,可想而知当时的沈拙该有多么自责,老天为何恁得狠心,要他受这般的折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