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昌公主笑了起来,她说:“你们汉人有句话,叫做鹤立鸡群,你倒不如把她们当作鸡,把本身当作鹤。”
顾三娘吁了一口气,她用手帕轻拭着额头的汗水,刚要开口说话,马车就停了下来。
孙氏说道:“切不成妄自陋劣,大伯这般恭敬你,你更要将本身看得崇高,到时尽管举头挺像,看谁敢轻看丞相府的大奶奶。”
“呸呸呸,你可别咒我。”孙氏瞪着顾三娘,转而叹了一口气,她道:“不过你这话倒也没说错,前两日我去看婆婆,她刚好醒着,还问我何日给相公添人呢。”
说着,她慎重的把金饰匣子拿给孙氏看,孙氏望着那四样儿碧玺,嘴里赞叹着说道:“这套金饰,就算有钱也难买到,明日你戴着去赴宴,也算是不输人了。”
顾三娘心道,她听东方检说过,她婆婆沈氏死得不明不白,这也是沈拙对蒋中明起了嫌隙的诱因之一,现在看来,蒋中明仿佛对这个婆婆非常看重,并不像那起薄情寡义之人。
有旺家的开了一个箱笼,从里头取出几个金饰匣子,顾三娘也算见过一些世面了,她一眼就看出里头的金饰都打造得非常讲究,光是一套珍珠点翠的头花,过了这么多年,色采还是素净亮丽,只要一头,东西虽好,款式却有些不时髦了。
第二日,顾三娘起了个大早,彩云给她梳着一个京里时髦的发髻,又配着那套碧玺金饰,引得小叶子鼓掌说道:“娘,你本日可真都雅。”
这里来往的都是那些富朱紫家,想必熟谙沈拙的人也很多,谁都晓得,宫里的安妃本来是他的老婆,眼下前老婆要见她这个现老婆,她怕别人暗里嘲笑沈拙。
顾三娘被孙氏的话逗笑了,要说她内心不镇静,那都是哄人的,可她的这点儿谨慎思,跟谁都能说,就是不能跟沈拙说,她可不想沈拙觉得她是在惊骇安氏。
顾三娘笑了笑,她说:“你还是个女儿心性,比及过两年生儿育女了,烦心的日子还在背面呢。”
“爷们儿不爷们儿,又不在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儿上论的。”他扭头看了一眼天涯,又跟赶车的家仆叮咛一声,那马车便缓缓朝着西门而去,顾三娘双眼望着沈拙,直到马车拐弯看不到了,这才放下帘子。
虽说顾三娘在府里来了很多日,却始终没有见过传说中的嘉元郡主,她猎奇的问道:“不知郡主她白叟家是个甚么样的人呢?”
顾三娘是个妇人家,看到这些都雅的金饰也是喜好,可这些东西一看就代价不菲,何况又是她婆婆生前的爱物,她唯恐弄坏了,便道:“有旺嫂子送来的头面已是极好的,我戴着应应景就罢了,你莫要乱动太太的东西。”
顾三娘打起帘子,她望着沈拙的脸,说道:“你还是归去罢,我自会和吉昌公主相互照顾的。”
吉昌公主的故乡远在乌孙国,她常日几近不与别人交友,有些蒋系一派的命妇们见了她们,相互问一声好,就各自去找熟悉的人家说话,至于那些安系一派的,则是全当不熟谙,只是不管是蒋派还是安派,世人说话闲谈时,眼睛总会三不五时朝着顾三娘瞟上几眼。
没过半日,孙氏来了,顾三娘见她的丫环手里抱着几个匣子,便道:“你这会子如何过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