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之又沉默了一阵,就在顾言觉得他不会开口的时候,开口说话了,“两人同业胜于一人。”
想到呆会还得冒着雨走两刻钟以上,哪怕雨已经不大,顾言也不由有些愁闷。看到林之手上提着的那把伞,目光又移到屋子里独一的那把椅子上,顾言不由内心低叹一声,“无妨,这雨势已然小了很多,我与你两人共用这雨具……该当无甚大碍。”
这话说了和没说实在也差未几。不过顾言略略揣摩出了些滋味,约莫是两人同业没有一人单独行路那么孤单?为了有小我陪着一起走路而多走这么一大段路……何况两人一起走路几近没有说过甚么话,就如许也……想起林之应神童试入京,现在这类被伶仃的状况,那阴沉沉的屋子。这么多年没有精力扭曲,约莫也算很不错了吧。想到这里,顾言的内心倒是多了些怜悯怜悯。毕竟当初第一次穿越,假装成严峻打击,不想说话的自闭患者,没有一丝影象。身边一个熟谙的人也没有。谨慎谨慎的活着的那段时候,顾言也差点被忧愁和孤傲逼疯了。
听顾言岔开话题,林之的腔调也略微轻松了些:“之前心血来潮,也曾装裱过几幅,只是未几时却被小贼盗去了。便也干脆直接挂上了。”
这一声不必,到让顾言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受。林之的姿势、语气、和说话,都给人一种傲岸的恩赐普通的感受,听了很有些刺耳。不过顾言通过相处,抗性也增加了几分。内心也大抵晓得林之并非本意,也就没往别的方向去处。如果碰上个气性大的,非得把这瓶子当场摔了,破门而去不成。
“这纸本来是当初是我心血来潮所制。原是为了………………,用来摹写陆相文诏,也算是合用。能够省下些工夫。”
林之住的这处所也算是僻静,没有甚么人声,只听到哗哗的雨声。林之不是个会主动说话的,而和林之说话,又常常有一种在唱独角戏的感受,再加上两人虽是相处了一段光阴,但没有甚么交换,顾言感受两人并不非常熟谙,也就按捺下心底的一丝烦躁,借着那一点灯光,揣摩起墙上的笔墨来。也不晓得过了多久,雨声垂垂的小下去,但是并没有停,又差未几入了夜,天空暗沉沉的,像是要下好久。
林之将手上握着的小瓷瓶递畴昔,“此物用水调和,将纸放入,一炷香后取出,观之有古旧之感。”话音略一停顿,持续说道,“只是每朝每代用纸、年代各有分歧,须慎用。”
顾言只得开口道:“林校书,这雨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停了,不如移步去舍间?”
如果那些专偷富户的识货的悍贼也就罢了,浅显的小偷又如何会去偷挂在墙上的书画?约莫是家中实在没甚么银钱,小偷本着回本的心机取走的吧!顾言想到这里,不觉哑然发笑。林之的仿照的字的确是些的极像极好,就算是在市道上卖的假货,也很少有比的上的。如果去卖假货,倒是能大赚一笔。也不必住在那陈旧阴沉的屋子里了。不过顾言也没有多说,这年代,大部分的士人还是很偶然令的。像卖假书画这类事,老友之间开开打趣倒是能够,如果真的提出来,倒像是在思疑对方的品德普通。
林之略一点头,“不必。”
顾言接过那小瓷瓶,拔开盖子看了一眼,内里装的是不知甚么的黑黄色粉末。见林之面无神采,大有一种你收也得收,不收也得收的气势,又想着这东西,说不定今后还真的能派上用处,因而也不推让。收了起来,道了声:“多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