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么看着看着,时候就畴昔了一大半,期间红药还过来点上了灯,添上了灯油。顾言用眼神表示红药加一盏灯加到桌上去,红药看着埋头苦读的王雱,抿嘴笑了笑。又寻来一盏油灯,放到了桌角。而王雱却仍然没有发觉。
只是王雱心中到底傲气,明知现在该当向顾言道个谢,但伸谢的话到了嘴边转了几转,硬是说不出口,想夸夸顾言写的书吧,他平素又从未劈面夸过人,绞尽脑汁除了:“很好”,“不错”。之类的词以外竟是想不出别的词,想像书上的人那样说的夸几句定当名垂千史之类的话吧,又感觉非常造作,内心一个坎儿过不去。支吾了半天,俄然看到顾言放在中间的《大唐新语》,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拿了起来。“这不是阿爹那本《大唐新语》吗?”说完又感觉不对劲,这不是像在说顾言是个偷书贼一样吗?一时候非常烦恼。
顾言看王雱这般做派,想必也是一时半会不会醒过神来,也就抽出那本尚未看完的《大唐新语》渐渐的看了起来。
走出去的是一个和目前的顾言年纪相差仿佛的半大少年。他不甚规矩的高低打量了一番顾言,“你就是那顾家子?长听爹爹提及,本来也不如何样吗?”声音带着几分傲慢。但因为年事尚小,倒也不是非常惹人恶感。
顾言固然不明白王雱心中庞大的思惟,但是能够看到他的困顿。晓得他不是用心的,也就笑着说道:“恰是我前不久从令尊那里借来的。”
顾言一看他的脸,一听他的话,便已经猜了出来,这少年十有八九就是王安石的儿子王雱了。长得和王安石倒是有七八分相像,在经历过三世的顾言眼里,王雱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,加上有王安石的干系,顾言天然不会和他活力。见他身上还挂着很多雪花,笑了笑,将桌边的暖手炉递到他的手上,笑道:“公子冒雪远来不易。”又顺手给他拍了拍身上已经熔化了一半的雪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