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次墨九儿倒是过了门,那是一个从本土到盱眙来的毛皮估客,可这厮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儿,洞房花烛的当夜一欢畅便吃多了酒,成果醉倒在茅坑里,被大粪送了性命。
墨九寡了两次以后,她娘更加笃定墨家的孀妇命,今后不给她找婆家了。这么一迟误,墨九儿又混了一年半,脾气更加不好,为人也更加招人讨厌,便成了盱眙大家喊打的祸害。垂垂的,她脑筋便有些不清不楚,连她娘都不抱但愿,萧乾为甚么要娶她……哦不,为甚么要帮他大哥娶她。
墨九似未发觉他面上的阴凉与不悦,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,“萧六郎,如果你要杀他偿命的话……可不成以把他阿谁血玉箫给我?”
回了驿站,墨九便钻进了房间。
“萧六郎,我要吃阿谁……阿谁……”她又看蓝姑姑,“叫甚么枣糕来着?”
可当她大义凛然地拦在面前想要保护他时,背后却传来墨妄不争气的声音,“我不能走。”
墨九愣一下,身材斜靠向马匹,又走在他侧面,一脸高兴,“没想到你这么好哩,那今后,你便卖力养我了?”
紧接着,就传出宋骜吃了火药普通的吼怒。
墨九却不笑,她严厉地想了想,伸出舌头舔一舔唇角的枣糕沫儿,又道:“另有,你家大郎到底病成啥样儿了,他还能活几天啊?如果他死了,我能够分很多少产业?”
他让人给了墨妄一匹马,却甚么也没问,更没有究查墨九想要私逃和助人逃窜的任务。
也算墨公子修为了得,没有当场吐血而亡。
“那你这巴掌就白挨了,可别算在我头上。”
晓得他不会答复,墨九也不介怀,笑得满面东风,“我渴了,想吃一杯绿豆冰。”
落日余晖中,他颀长的背影,像一尊寂静的雕像。
“不,不敢当。墨姐儿请讲。”
又一次被前人的断念眼打败,墨九长了见地,“真不逃?”
见蓝姑姑与玫儿两个兴趣勃勃地在清算嫁奁,墨九也猎奇地凑畴昔看了一眼。可她内心有事,对“古玩”也没了兴趣,磨蹭了半盏茶的工夫,就大摇大摆地出了门,想去找墨妄。
萧乾眉梢一扬,终究看向她,静听下文。
“对。”墨九道,“吃它,打包十盒。”
四周的人,若不是必须走路,估计脚都得笑软在地上。
一双眼睛像长了勾子似的,她希奇得不可。
因而,薛昉又转头多付给店家一个杯子钱。
算计着他的银子,摸索着他的底线,她抹了抹嘴,突地靠近他的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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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响过几声咳嗽,而后沉寂无声。
她晓得,姓萧的还舍不得她死。萧家千里迢迢为一个病痨子结婚,费这些周折,内里必定有情由。并且,她这个孀妇命也寡得奇怪——
时下之人的信奉与执念,墨九不懂。不过,她还真没有墨妄图的那么高贵。
萧乾淡淡瞟她,目中无波。
墨九瞪她,“吃东西也丢人?”
平常女子哪敢将“情郎”二字挂在嘴边?薛昉张了张嘴,像是想说点甚么劝她,可毕竟没有出口,只低眉垂目道:“使君请了墨公子在里头说话,并未慢待他。”
墨九也不活力,沿着杯沿又“哧溜”一吸,舒畅得叹了口气,目光又是一亮。
墨九瞥着他微抖的手,感觉这家伙必定在偷笑,眸子子一转,她把装枣糕的油纸袋往蓝姑姑怀里一塞,大步走到萧乾的马前,一边拽着马头,一边退着走路,“嗳,这个叫墨妄的家伙,你筹办如何措置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