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乾目光微微暗一下,忽地欠身,略带薄茧的手猛地勾起她的下巴,凝睇着她,一点点低头。
这那里又有仗打啊?
轻道一个“好”字,她道:“我等你。”
蜻蜓点水似的一吻,快得无影无踪。在外头的人看来,他不过是低头与车里的人说了甚么。可停在墨九唇角那一点温热,却让她心都拔高了。
她惊诧地看着他。
“驾!萧长渊——”
“萧六郎……”墨九低呼。
他却抿了抿唇,似在回味那唇片软糯的滋味儿,眉梢微微扬起,带出一种魅惑又险恶的含笑,打马调头,“驾”一声,率先冲向城门。
枢密使府?墨九心怦怦乱跳一下,虽不晓得他为甚么要让她去他的府上等候,却晓得他此次入宫凶恶万分。以是,不管他说甚么,她都情愿听。
他唇又扬起,“乖。”
和顺入骨的声音,让墨九双颊出现臊意。
“嗯。”墨九把半张脸暴露帘子。
“快!开城门。”
“算你小子不傻。”宋骜哼哼着,跟了上去,“一会儿请罪态度诚心点,想来我父皇也不会真与你难堪的。”
“阿九醒了?”
“开城门。”
老百姓定了心,纷繁翻开门站在街道两侧,一边看着热烈,一边群情不断。萧乾高居顿时,疏忽两侧百姓的指导,带着几个侍卫,与宋骜一起奔来,往御街奔驰。
一阵乱七八糟的喧闹畴昔,城门处又规复了沉寂,可跟着萧乾拎了谢忱的脑袋临安城,却炸开了祸。这早晨的变故太多太快,老百姓们应接不暇,一时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。
这那里是造反啊?
先头他们传闻枢密使萧乾带兵造反,将临安城围了个风雨不透,鸟都飞不出去一只。而至化帝也深夜下旨,告急变更殿前司等直属军队,层层保护皇城,看模样这一仗是在所不免的了。兵戈这类事,老百姓必定最是遭殃,这会子家家户户都抵着门,听着外头的动静,恐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鱼,却又传闻萧乾亲手宰了谢忱,拎了他的脑袋要入宫向天子请罪。
“不要这么肉麻!快去,一会儿被人瞥见车里的人是我……啧啧,小叔和嫂嫂,深夜私会,这般炽热的话题,免不得又要丰富京师群众的茶余饭后了。”
“小王爷错了。”萧乾面色冷酷,在“嘚嘚”的马蹄声中,淡淡道:“我非请罪,而是请功。驾!”
“入宫!”
他盯着她俏美的脸,静了一瞬,再往前一步,一人一马全部儿的堵住了车帘,也将墨九完整的断绝在世人的视野以外。
邻近内城城门的御街中间,一行数人悄悄而立。当中长长的狐皮风氅拖曳在马背上,一顶大大的风帽几近遮住他大半张脸,但那气势却无损半分。
这男人胆儿可真大?
萧乾的情商全都喂了旺财,底子不察墨九的反应,拎着谢忱的头骑在顿时,转头冲发楞的宋骜沉声一斥。
“我有事入宫,你回枢密使府等我。”
“我去!”墨九盯着他的背影,这才反应过来,萧乾竟然拎了个死人头来亲她,并且这个死人头还是谢忱的……这么一想,她浑身恶寒,打了个颤抖,“萧六郎,你真能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