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日前,完颜修的先头军队三万余人,已经开赴金州,夺下南荣龛谷、定远二县,并在金州驻扎,为完颜修的到来,做好防备工事。以便顺利会师后,往南荣京西南路、利州路做重点进犯,从而与从萧乾所率军队拉开对峙之势。
男人温厚的手掌逗留在脊背上,热度隔着薄薄的衣裳传来,让墨九颇不安闲。
顿了顿,她笑着朝他眨眼,“当然,你千万不要给我机遇。有机遇我必然会这么干。”
马车上,不但有她,这有完颜修。
更不晓得完颜修为甚么要奉告她这些,还用心把她拉到金州去。
这般想着,她敏捷地撩开了车帘。
墨九屏紧呼吸,好久没有转动,也没有回应。
可却不晓得近了到底有多远,也不明白金州与均州之间的路程。
她望着这阵容浩大的步队,奇特地瞥一眼完颜修。
完颜修抱着双臂,斜斜地躺在软靠上,像念着某种正式文书般,一本端庄道:“珒国三皇子完颜修将迎娶墨家钜子,一今后于金州设席,接待部众及金州臣民,便欢迎远道而来的南荣朋友。”
“上阵杀敌——”完颜修打趣般说罢,又突地低头看她,放柔了声音,“看你睡得苦涩,便没有吵你。这会儿已经行军半日了。再往前三十来里,就达到金州地界了。据我线报,南荣的兵马大元帅萧乾,已靠近均州……”
完颜修双眼微阖,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,自来熟地换了个含混的称呼,手指缓缓摩挲着木质的车棂,给了墨九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,“我若死了,自有你陪葬,倒也乐得轻松。何乐而不为?”
莫非就为了摆荡萧乾的军心,或者临阵的时候,拿她当人质?
这些墨九天然不知情。
墨九滞了滞,不带神采的看他,“是有点欣喜!我不是赚大了吗?从一个萧大郎不待见的天寡之女,变成了珒国王妃?”顿了顿,她突而古怪一笑,“只不知王爷有没有听过墨氏寡女的天寡之说?或者说,王爷实在传闻了,却感觉本身寿命够长,阎王爷舍不得收了你?”
是……闻声萧乾的名字,墨九是欣喜的。
车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,仿佛刚下过雨,路面上满是泥泞,远近的风景都覆盖在一片恍惚当中,像一张烟雨适意画,雄师过处,旗号如云,连缀了数里,一眼望不到绝顶。
嘲弄地“呵”一声,墨九无所谓地耸耸肩膀,“那恭喜王爷了。”
“你又要把我带去那里?”
“不对啊!”墨九微微眯眼,“你不筹算吃我?”
完颜修不置可否地哼一声,并不搭她的话,犹自说道:“请柬已发往均州,想来用不了多久,萧乾就已经收到。”
等她再一次醒转过来,发明人已经在路上了。
“不必恭喜。”完颜修侧过甚来,眸底饱含笑意,“因为这也是你的丧事。”
“哈哈”一声,完颜修似是被她逗乐了,瞥一眼她干得脱皮的嘴唇,递上一个牛皮水袋,“带你畴昔,本王天然有本身的设法。”见她急不成耐地往肚子里注水,他天然地伸手悄悄拍了拍她的后背,笑道:“我筹办在金州办一件丧事,不能没有你。”
颠簸的马车上,走在崎岖的路上,颠得她一颤一颤的。
他办丧事还请萧乾?
卑鄙!怪不得屡战屡胜……伎俩这么不要脸,又如何不堪?
“王妃不必为本王担忧。”
她的丧事?墨九渐渐地挪了挪酸痛的脑袋,望着车帘长声悠悠的道:“我身在敌营,身不由己。报酬刀俎,我为鱼肉,有甚么丧事可言?”
完颜修斜眸,伸了伸大长腿,一副为我独尊的架式,“在想甚么?太欣喜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