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琴忍住翻白眼的打动，打断了池慕云的话：“这花别人的住别人的，不就更应当节流了嘛。”
池慕云眉头微微蹙起：“腐败还小……”
“嫂子，住处不消担忧，”池慕云说道，“我爸会……”
桂琴扒瓜子儿的行动停顿下来。
早晨路文松醉醺醺地返来了，桂琴把他拖进门，一摸他口袋，不出所料把钱输了个精光，说不定另有欠的。
这片玉米地，劈面就是宋景光家！
张老四怒不成遏，当下连羊群都顾不上，直接奔进了玉米地。走出这片地，公然就是宋景光家的后门。
路文松听到中间，皱了皱眉头：“你让姥姥出钱？”
池大姑抖着嘴唇：“你个不要脸的……你对得起文松吗！对得起孩子吗！把俩孩子扔家里跑出去跟……”
想到这儿，张老四还鄙陋地咧了咧嘴。他持续往前走，却俄然感觉不对劲儿。
路腐败缩着脖子，假装听不到。
她想道，池慕云也不是好惹的人。
池慕云放下茶壶，神采渐冷。池慕秋一向在中间看热烈，看到表嫂把池慕云都给惹毛了，心中也不痛快，刚想说几句话顶表嫂，又想起来之前池慕云跟她说过，不能顶撞亲戚，便只好闭嘴。
“喝不过你，谁都喝不过你。”桂琴瞥了他一眼，给小柱子掖了掖被角，翻个身睡了。
路文松“哼”了一声：“还能亏着你？”
桂琴懒得跟婆婆说这些，冷哼一声下了地，用热水泡上毛巾，筹算措置一下脸上的红肿，不能让路文松看出甚么来。
一到家，桂琴就眉飞色舞地跟路文松说了明天的事儿。
张老四有点懵。玉米地里还留着干枯的玉米秸秆，这也不是烧荒的时候，钻出来干甚么？
桂琴晓得他又要去打牌，应都没应，盘坐在炕上给小柱子扒瓜子儿。公婆出去串门子了，家里只剩个傻子。
“你脸咋啦？”池大姑猜疑道。
云，云，云……
路腐败放下碗，呆呆地看着池奶奶。
桂琴扯了扯路腐败的衣袖，冲池奶奶努嘴：“快，腐败，感谢你太姥姥！”
路腐败脚步顿了顿，转头直愣愣地张望着。那女人仿佛一向在看着她，她一转头，女人就收回视野，回身回屋了。
“男的有几个不那样？”池大姑打断她，语愤恚慨，“文松算好的！”
女人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，摆脱开了张老四的魔爪。张老四张口就是一串秽语，吓呆了的宋景光才听出这俄然出去打人的是谁。
桂琴愣了一下, 脸上暴露考量的神采, 随即为莫非：“姥姥，咋美意义花你的养老钱, 再说了，你看这么大个闺女, 去了城里租屋子也得租个大一点的, 花的比赚的多, 划不来……”
想到宋景光和他媳妇的风言风语，张老四脑袋“嗡”地一声。他媳妇可不就是每天戴红色头巾吗！
桂琴又坐了会儿，便催促路腐败快点用饭，吃完了回家帮手干活儿。
桂琴皱着尖细的眉毛：“她不念了，去城里有啥用，不如在家帮她爷奶干活儿。”她察看池慕云的神采, 又加了一句, “还能帮帮你爷奶。”
内里没人回声。路腐败蹲在灶旁烧火，看了池大姑一眼。
她快步走到家门口，一叠声叫道：“桂琴……桂琴！”
“没……没咋，门框磕的。”桂琴头更低了。
“桂琴！炒菜！吴三儿阿谁瘪犊……子，喝……喝不过我！”路文松躺在炕上发酒疯。
“我出钱。”池奶奶放动手里的粥碗, 俄然说道，“腐败也带上, 学费糊口费找我老婆子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