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慕云蹲下来，耐烦地跟她说道：“头发总会长长的。我们先修剪一下，会长得更快，好不好？”
吴阿姨答道：“先生说在内里吃，慕秋蜜斯说有同窗集会，出去了。”
池慕云付钱，跟剃头师道了声谢。这么短的头发，也难为剃头师剪出来个闺女头，而不是小子头。短碎发勉强及耳背，比之前的粗笨发型轻巧很多，小女孩天生流利的侧脸表面暴露来，令人面前一亮。
“景光！景光你别介！”桂琴吓得六神无主，从背后抱住了宋景光的腰。
既然是她说的，必然是真的。“云”对她好，不会骗她。
她和路腐败并排坐着，一长一短两条腿时不时会挨在一起。
“你问孩子甚么了？”凌素珍盯着路文松。她年青时性子就凶暴，上了年纪以后这份凶暴含而不露，反而更加慑人。
女孩黑瘦的脖子上，有几道青紫的陈迹，上面有两处破皮了，渗着血印，看上去像是谁狠狠地掐了一把。
“云。”
路腐败风似的奔过来，到了她跟前却又猛地刹住了闸，肥胖的胸脯狠恶起伏, 一双大眼直直地盯着她看。
陈思明微微一笑：“那就好，早餐不能落下。”
“来，擦擦。”
路腐败踌躇了一下，敏捷地爬了上去。池慕云上车一看, 发明池慕秋坐在了后座, 无法地笑了笑。
池慕云哈腰看着她：“跑这么快干吗, 是来找姑姑的吗？”
她不说有甚么事，陈思明也不好再诘问，只是举止间多了一分体贴。
和表妹结婚生下不会哭的“怪胎”，这是路文松内心的一根刺。
池慕云被女孩的行动弄得微愣，随即唇边勾起一丝笑意，长腿一迈上了车。
凌素珍笑了起来：“这孩子，是想着养长头发呢，是不是？”
“我爸和我姐呢？”池慕云问道。
一翻开门，她就看到后座上坐着母亲和路腐败。
“你几岁啦？”
“小云，你饿不饿？不饿的话，咱等会儿回家吃，”凌素珍有些兴趣勃勃，“跟妈一块儿，先带着腐败剪头发，如何样？”
固然不晓得为甚么会越剪越长，路腐败还是点点头。
到村口的小商店买了调料，池慕云又看了看路腐败。大寒天的，女孩也没戴个帽子，更没有领巾。大抵女孩也感觉冷，刚才跑过来的时候，身上家做棉袄的领子是竖着的。
差这么多呢。
“大胡子……打我妈…屁股，掐我，疼。”路腐败缩着脖子说。
路腐败低头不说话。
后妈明显在家，门却锁着。这气象有些熟谙。路腐败翻墙进院子，排闼就走了出来。
不管池慕秋如何逗，路腐败都低着头一言不发。池慕秋也不活力，饶有兴趣地自言自语。
路腐败不太想去。
大抵睡惯了硬炕，睡在太软的床上会感觉不安闲。不过，这被子是抢得挺利索。
池慕云低头问她：“如何了？”
这么赤‖裸裸地打着鬼主张，还真是敬爱。
凌素珍温声道：“小云，你如何跟妈客气？我也早就想带这孩子看看。我就说嘛，这孩子一双眼睛那么机警，如何会是傻的？”
路文松咳嗽了一声，喏喏道：“也没啥……那啥，舅妈，我上班去了啊，该早退了。”
路腐败乐得如此，便一溜烟地出了家门。跑到半路一摸口袋，发明西红柿没带。
“碰它，会留疤的，留疤，今后就不标致了，晓得吗？”池慕云低声跟她解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