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欣妍一怔,忙低下头,恭声:“回充媛娘娘,嫔妾顾氏”。
欣妍笑吟吟地站在门口,说道:“说得极是呢。我一早说了,难不成要把我这个院子打扮成一个大灯笼么?”说着,过来号召周秀士,边走边说:“随她们去吧,可贵有个乐子!”
两人进了里屋,坐下。环翠出去泡茶,欣妍翻出花腔子摊在榻上,周秀士凑过来遴选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。
两人不再往前走,找了个亭子坐下来歇着。远处模糊有锣鼓声传过来,应当是杂耍台上的声音。
沫儿白着脸快步上前,颤着身子接过她家主子。
欣妍也被傳芳菲拉畴昔湊热烈。许是刚见过了母亲,傳芳菲明天特别镇静,话题不竭,指着一个兔儿灯说:“这个谜面我晓得,大哥考过我的。”欣妍被她扯来扯去,一时也鼓起,两人一起挑着灯谜猜,竟获得了很多彩头。
在场的人俱都跪下存候,成帝大手一摆,眼睛却盯着怀里的傅芳菲,柔声问:“可伤着哪儿了?”
顾欣妍也撩起裙角跑下去,俩人一下就跑出老远。环翠几个也仓猝跟上去。
一样吓白了脸的沫儿颤着声唤:“小主?”
傳芳菲的脸愈发红了,顾欣妍叫了她二声,才回神:“啊?”
小寺人点了几次都没点着,引来一片笑声。傅芳菲按捺不住,跑了上去,冷不防抢过香火,凑上去点着了引线。
周秀士过来找欣妍借绣样,跨进门看到安琴她们,打趣道:“怎的挂这很多,应景挂几盏就好。要看多的,晚间御花圃不是有灯会么。”
成帝一把扶起她:“罢了,罢了!”回身问:“侍侯的人呢?”
欣妍看着碟子里这些精美小巧的饺子,一时想起李氏来,不免有些伤怀。随便拣了两个尝了,剩下的叫了安琴他们出去,分着吃了。
宁昭媛叹了一口气,说:“是呀,我这宫里就住了两个。”宁夫人抬高声音:“她们两个......”前面的声音渐次听不见。
一时寂静下来,宁夫人又说:“此次新进了很多秀女,你这......”
王充媛绝望地盯了她一眼,说:“你们赢了很多的彩头么,巧得很,我这里也很多呢!”
御花圃彩灯会合,低位嫔妃们三三两前去猜灯谜,不时有宫人猜中,收回欣喜的叫声。
欣妍窝在房里,百无聊赖地透过窗户看着满院的灯笼发楞。
欣妍几次昏黄欲睡,都被她摇醒。看着暗夜中傳芳菲发亮的眸子,只得打起精力,听着,听着,不知怎的,心底竟有了一丝恋慕!
正月十五元宵节,又称上元节,各宫忙着扎花灯,挂彩灯。小全子一早就搬出梯子,爬上趴下地忙活。环翠与安琴两人双手提满了大小灯笼,跟着满园跑。
引线“滋滋”地响着,傅芳菲还傻傻地立在原地。顾欣妍也慒了。
成帝复又看了傅芳菲一眼,低笑一声,走了。
用过午膳,有官家女眷连续进宫。宁昭媛的母亲一早就来了,母女两个躲在屋里絮干脆叨地说着梯己话。宁夫人坐在榻边拉着女儿的手,担忧地问:“手如何还这么凉?太医如何说?”
抓着满满的一把福袋,傳芳菲不要,全塞给欣妍,欣妍不依,定要一人一半,两人正谦让间,中间一声嗤笑传了来。
成帝沉下脸,扫视了一周,现场一片寂静,大师伙儿俱都大气不敢出。
芳菲和欣妍两人面面相觑,敢怒不敢言,两人呆了半晌,顾欣妍自嘲地一笑说:“官大一级压死人哪!”
傅芳菲听得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:“你这话说得可真真直白,话是糙了点,可理还真是这个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