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因为入夜,没有看清女人的面庞,借着灯光楞木看了那女人一眼,立马让楞木的脖子没法转动,这个女人浑身透着一股清秀,绝非普通农家之女,看模样也不像本地人,说话带点陕北口音。男人见了女人没有设法那是胡说,没有干柴见火不燃的事理。但是楞木空有一身蛮力,见了女人就像老鼠见了猫那样感受宽裕,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,惊骇轻渎了女人那份纯粹。女人从后锅里舀出洗脸水,倒进铜脸盆内,楞木用水搓了一把脸,那水立即变成了半脸盆泥糊糊。女人端起脸盆把水洒到地上,看那地上冒着热气,窑洞内便有了一种湿湿的暖意。女人用木勺从锅内舀出稀粥,用木盘盛来端到炕上,楞木才说:我吃过了,你吃吧。

楞木把那女人抱回爹娘留下的土窑内,给炕洞里塞了些柴,窑洞内有了一些热气,女人睡到炕上浑身乱抖,看模样已经奄奄一息,楞木从瓦罐里舀出一些小米,给那女人熬了些米汤,那女人喝过米汤后垂垂地缓过来一些气。

杨九娃跟郭麻子反目,还是由一个女人引发。杨九娃部下的二头子外号叫做楞木,本是瓦沟镇人,本来曾经是一个诚恳巴交的庄稼汉,爹娘死得早,给人揽活,从小卖糊钵,啥事都干过。农忙时节给瓦沟镇财主张鱼儿打长工,收了一天谷子,浑身脏得像一条泥猪,黑地里来到涝池边,脱光衣服跳了出来,俄然间一双手抓住他的双脚狠劲往下拽,把楞木吓得灵魂飘飞,他大呼着向涝池边挪动,谁知那“死鬼”抓住他不放,楞木一向把那“死鬼”拖到涝池畔,借着星光楞木看清了,本来是个女人。

一场大雪覆盖了六合间统统的瑕疵和苍夷,四周的群山一片洁白,一缕孤烟从土窑外的烟囱内直直地升起,俄然,一阵歌声从土窑内飘出,让人在无尽的遐思中酣醉:

蓖麻籽做成的灯爆出一声脆响,屋子内垂垂暗淡下来,热。楞木解开衣领,蓦地间记起怀里还揣着一个糜子馍,便取出来,摸黑递到女人手上,不谨慎撞上了女人的手指头,便顺势把女人的那双小手紧紧地攥住,女人没有抵挡,而是软软地靠在楞木的身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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