憨女用手在地上刨出了一个深坑,十个手指头已经鲜血淋漓,猛听得咯嘣一声,牙齿断裂了,喷出一口鲜红的血,把那新挖的坑染红。她没有抱怨楞木,或许眼睛已经致盲,耳朵已经聩聋,压根就没有瞥见楞木,直到把儿子埋进土里,楞木紧紧地抱着憨女,憨女才爬在楞木的肩膀上,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:“楞木……”
楞木说:“从今今后,我永久也不会再分开你,我们回家,行不”?
楞木回到大殿里灌了一肚子凉水,从香案上抓了几个花馍,来不及跟李明秋打一声号召,出门撩开长腿,朝郭宇村方向追去。
果如那些客商所说,宁夏的烟土质量好,代价也便宜很多,二人当即买了一些大烟,装进褡裢里,晓行夜宿,从银川到甘肃会宁,从会宁到铜川,从铜川南下到长安,销完烟土后一算账,竟然赚了两倍的钱。因而他们又重返银川,这条道儿固然也有官兵盘问,但是比到陕北宽松一些,一干就是半年,直到有一天赚的银元背不动了,才买了两匹高头大马,在长安设办了一些洋货,赶回凤栖。
楞木的眼里喷火,铁血男儿不会哭。楞木说:“秃尾巴狼吞噬了我们的儿子……”憨女嘴唇爬动着,爷爷把耳朵搭在憨女嘴上,听憨女说:“爷爷,不怪楞木”。
实在李明秋和楞木并没有去内蒙,他们在吴堡的一个村落完成了枪支交代,对方践约付给他们脚钱,除过付给那些赶脚的男人,李明秋和楞木净赚一百银元,谢掌柜(谢子长)派来的人问他们想不想再干?李明秋打不定主张,因为这贩运枪支的买卖很伤害,十几条性命在他们手里攥着,大家家里都有老有小,万一出个不对跟凤栖父老没法交代。楞木力主再干,如许挣大钱的买卖打上灯笼难寻,但是人是李明秋雇来的,楞木还得听李明秋的定见。明秋说:“我们回到凤栖再筹议。贩运枪支的事没有终究定下来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