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绢姨娘是个有福分的,娘家亲人如许挂念着她。”想到绢姨娘的娘家人每年正月十六都早早赶到张家来,等着看看女儿,盼望着能接女儿回门一趟,姜采青便觉着何家想必是非常心疼这个女儿的,费事人家的亲情常常才更真。
绢姨娘临走前来跟姜采青告别,眼睛有些泛红,她不是能说会道的人,冷静福了一福就走了。
“可使不得,这东西如许精美,给他玩糟蹋了。”绢姨娘忙拦着周姨娘道,“他一个小孩子,可不敢要,周姨娘快收起来。”
“奴婢本日……总之多谢娘子。”绢姨娘低着头忙伸谢,姜采青正筹办打发她们娘几个走,周姨娘笑吟吟站在门口道:“青娘屋里有客啊。”
要不如何说,大户人家的丫环都怕被发卖呢!但是这倒是眼下姜采青能给绿绨的的一条活路了。她总不能圣母心饶过绿绨,等着绿绨的不过就三样:一是被周姨娘打死;一是送官,家奴暗害仆人是重罪,换官府脱手打死罢了;再有,发卖。
“这两日事情还真很多,我也才顾上来看看她们。”周姨娘款款走了出去,何老妈妈忙站起家来,看了一眼女儿,见绢姨娘福了福身,婆媳三个便也有样学样地福身见礼。周姨娘抬手虚扶了一把,本身在姜采青中间的椅子上坐了,笑笑问道:“老远来的,是不是想接绛绢回门去?反正现在家里就我们几个,没那么多讲究,叫她归去看看也好。绛绢好歹另有个娘家能回,也是她的福分了。”
周姨娘眼尖,见小瓦腰带上系的荷包,笑笑说道:“我不晓得另有个小客人,竟没筹办。”她随即在身上掏了掏,取出一串红绳拴着的海棠金银锞子,一串子有七八个小巧的银锞子,异化两个小金锞子,缀着杏黄丝线的流苏。周姨娘递给小瓦道:“这个送给你玩儿。”
“正月里都算新年,给孩子的。”姜采青笑笑说,花罗看着何老妈妈一个劲往姜采青手里塞,怕她庄户人手劲重推着姜采青,忙蹲下身子接过来,把荷包系在小瓦的棉袄衣带上,领着他去一旁给他拿果子吃。
棠姨娘出门都是肩舆,想到何家婆媳是走路来的,总得再叫绢姨娘带上丫环婆子,姜采青便叫柳妈妈去安派人备了两架马车,装好东西,挑了四个护院随行,一应车马侍从在外院候着。
“青娘子恩德,你待俺家他四姑好,晌午还叫人好饭好菜地留我们娘几个,青娘子大恩大德……”这老妈妈坐在脚踏上,来回地叨叨,这性子竟跟绢姨娘一个样,学不来那样聪明的巧嘴。
姜采青吃了午餐小睡一会儿,深思着也该去安排绢姨娘了。想想她俄然到绢姨娘屋里去也不太合适,便叫翠绮去递个话,就说她请绢姨娘的亲戚过来坐坐。
坐了一会子,绢姨娘便说先归去清算,这时节入夜的早,跟她娘和嫂子也好早点儿回门去。她们娘几个走后,姜采青便叫人备了两匹细棉、两匹绫子,另有鸡鱼肉酒四样,给绢姨娘做回门的礼,本来她想多送几匹粗棉、葛布,何家是佃农,绫子能够分歧用,何家怕也没人舍得穿。可转念一想,送人一瓶茅台那叫礼,送人一板车白菜那叫甚么了?分歧用归分歧用,毕竟是绢姨娘的面子,拿来送礼还是转卖那就是他何家的事情了。
“还行呐,雪下得不厚,俺们庄户人家,走路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