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采青心中俄然一动,这改出来的词,她听过的。
“恰是。”裴六道,“魏妈妈也来了?三哥才说你们该到了呢。”
“那倒没有。”魏妈妈轻叹道,“三爷的婚事说来不别扭,自小也定下了一门婚事,但是那家的小娘子没成年就短命了,厥后又定了都城刘家的二女儿,谁知刘家早些年开罪免了官,一家子都被发配黔地,早就没了消息,这婚事也就主行动罢了,这两年夫人也给三爷相看了几家,却各种启事都没成果。一来二去,三爷也恶感了这事,便也不大理睬了。”
“驭!”裴六马到近前,一勒马缰,那黄骠马稳稳愣住,裴六坐在马背上低头俯视着姜采青,随即又看了看跟着出来的魏妈妈,笑道:“是你们?”
“胡说,切莫轻渎才子!”李墨客斥道,“我偶尔听了来,钦慕不已,你们这些人,可不要轻渎才子,满口的胡言乱语,大煞风景。”
“空着空着,客长这边请。”
“魏妈妈改不了唠叨。”裴六笑道,“在家闲着也无事,传闻沂川有白鹤,我筹算去捉一对白鹤来给母亲做寿礼,才算真正的白鹤献寿不是?”
如许啊,本来看起来纨绔不羁的裴六,家里还一个童养的小媳妇。姜采青便笑道:“本来六爷早就订婚了?”
见裴六纵马飞奔而去,姜采青扶着花罗的手上了马车坐好,想了想俄然翻开车帘问魏妈妈道:“魏妈妈,你方才说的薛小娘子是谁?”
“闺阁女子?嗬,如果真的,这女子当真可谓才女了。”接话的墨客语气一转,俄然带着些鄙陋嬉笑道:“只是这闺阁女子的诗词,多不过传的,怎的却叫李兄得了来?难不成是红颜知己的相好么?”
“尔等懂甚么!”那姓李的墨客说道,“我读得那里是他的原诗?你竟听不出来,这清楚是一首词么?”
“说来话长,六爷本年十九,薛小娘子也十七了,夫人早就说等薛小娘子及笄,就给他们结婚的,可娘子晓得的,裴家老太君两年前过世了,这丧事不就要等三年了么。”
“见过六爷。”姜采青福身道,“可真是巧了。”
“噫,李兄公然才子,这诗经你一改,竟真成了一首好词。”
“想……才女。”姜采青一笑,接了汤碗用饭。
“自小老爷亲口定下的,夫人只生了两个儿子,却没女儿的,薛小娘子从九岁接到裴家,便在夫人身边千娇万贵地养大,便是家中两位庶出的女公子,吃穿用度怕也不及她呢。薛小娘子却也聪明过人,那样貌才情,琴棋书画,可说是沂州城里找不出第二个了。”
或许,是她多心了吧?也或许,这当代真的就有一个闺阁才女,提早纪晓岚几百年改了这首词呢,只是没被留下笔墨记录罢了。
听起来像是幸运版的林mm。姜采青便猎奇问道:“按说六爷将近弱冠之年,旁人像他这年纪,也该结婚了,既然如许,却如何还没结婚呢?”
姜采青点点头,既然要去裴家,内心便冷静记取这些人和事。她想了想又问道:“三爷年长几岁,现在早该结婚了吧?”
见姜采青一行人出去,便有人不经意看了过来,竟看到是一行年青貌美的女子,两边两个美丽的丫环,中间一名玉色从花绢襦裙,罩着竹青色暗花绫褙子,云髻金钗,端庄妍丽,身后还跟着个穿戴讲究的婆子和小丫环,这阵仗,清楚是富朱紫家有些身份的。
赶到午餐时候,店堂里便已经有一些人在用饭了,一桌行商模样的,一桌则是几个布衣直缀的墨客,另有三两个散客。